虽然朋友这个位置不是他想要的,但赛镝竣还是很欣慰。他暗中查过冷若冰的资料,她在西凌举目无亲,也从不交朋友,她是一个闭心高冷的女人,此刻愿意把他当作朋友,是对他的肯定。
“若冰。”赛镝竣伸手握住了冷若冰的手,“我长期定居奥都,你何时想去了,记得找我。”
“嗯。”冷若冰点头。虽然将来就算她去了奥都,也已经是另一个人,不可能找他,她还是很感激。
吃完饭,已经夜色深深。
深冬的夜,分外寒冷,车辆稀少。
赛镝竣将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车子开得十分缓慢,与她这样相处的机会以后恐怕很难再有,他尽量将时间拉得长一点。
因为伤感,所以没有可聊的话题,赛镝竣又从dvd里调出那首歌,上次去凤城冷若冰最喜欢听的。轻柔舒缓的曲子弥漫了整个空间,他回想起与她短暂的相识和相处,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回放过去,竟觉得仿佛与她认识了很多年。他们之前,居然有那么多可以回忆的。她的一颦一笑都映在了他的脑子里。
或者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思念太过浓厚,冷若冰明显感受到了,她也忽而变得伤感,这世上,除了父亲,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她如此感情深沉。她在心里假设了一下,倘若没有南宫夜,她会接受赛镝竣吗?不,她不知道,人生没有假设,感动也随时会改变,她对赛镝竣的感觉停止在感动上。
她现在,依然是被南宫夜控制的女人。虽然没有了那一层bao养关系,但他们终究不是因为爱而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的霸道和占有欲。
赛镝竣是第一个亲口说,愿意与她领证的人。南宫夜也好,司空御也好,他们都是强横地要她成为他们的女人,从来没有提及过婚姻。
所以,赛镝竣是最让她感动的那一个。
车子如同暗夜里的蜻蜓,在午夜的马路上行驶,昏黄的路灯洒落一地清冷的光晕,车里的人各自沉默。
突然,一声刺耳的鸣笛划破夜空,赛镝竣猛抬眸向前望去,一辆重型卡车飞速驶来,一副失控的样子。虽然他的车是世界顶级豪车,但与这样的重型卡车相撞绝对会受重创。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重型卡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到了近前。
赛镝竣急中生智,猛向右打方向盘。
砰!
就在一瞬间,重型卡车撞到了小汽车左侧车轮处,小汽车颠簸了几下,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严重变形。然而重型卡车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呼啸着消失在了夜色里。
在一座酒店顶楼的某个房间里,一位妙龄绝色的女人,玉立窗前,手持望远镜,将一切尽收眼底,在看到小汽车被撞的时候,她得意地笑了,眼底是比繁星还要灿烂的恶毒之光。
陆华浓缓缓收起望远镜,脱掉身上的睡衣,裸身走进了浴室。浸在温热的水里,大声笑得肆无忌惮,如同地狱使者。冷若冰就算你大难不死,但等到南宫夜知道你背着他与新欢深夜幽会,也必不会留你的性命,你终究是死在了我陆华浓的手里!
冷若冰被巨大的冲击震得头晕眼花,短暂的歇息后,猛然醒过神来转头去看赛镝竣。
赛镝竣趴在方向盘上,额头有一个裂口,正向外淌着血。他浑身颤栗,似乎在隐忍着巨大的疼痛。
“赛镝竣,你怎么样?”冷若冰急切地去拉赛镝竣。她没有受伤,只是震荡了几下而已。她没有忘记,在最危险的那一瞬间,他将方向盘猛向右打,为的是保护她,因为她坐在副驾驶座。
人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暴露最本能的感情,赛镝竣,在最危险的时候,选择牺牲自己而保护她。
这一刻,她还能怀疑他对她的真心吗?
冷若冰流泪了,滚烫得能将脸灼伤。有多少年她已经不曾流过泪了。
赛镝竣没有像冷若冰恐惧的那样,气若游丝,或者昏迷不醒,而是慢慢地抬起头,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别担心,死不了。”
尽管他努力让自己笑,但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冷若冰知道他在隐忍了巨大的疼痛。
“伤到哪里了?”冷若冰很急切。
“腿。”赛镝竣指指自己的左腿,左车轮处被卡车严重撞变形,他的腿被卡在了夹缝里。
冷若冰不是娇弱的女人,她见识过各种血腥恐怖的场面,懂得如何自救。她迅速开门下车,跑到另一边,将车门打开,“配合我,先把腿拿出来。”
“好。”赛镝竣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想不到她这么勇敢睿智,倘若是一般女人估计此刻是在颤抖哭泣吧,可她却是在冷静地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