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涯说这话时,身侧的阮芷玉听得都十分不赞同。
阮芷玉走到他的身侧,狠狠踩了他一脚。
什么叫闹着玩?
难道夜非墨会拿自己的儿子命来闹着玩?
这个风涯,会不会说话的?
夜非墨抿唇,他握紧了儿子的手,却该死地无能为力。
他气恼的是不是云轻歌,气恼的是自己,竟然太大意了!
“哎,也没什么,娘娘肯定有办法的,我们,我们先走吧。”阮芷玉觉得气氛有点尴尬,连忙拉着风涯离开屋子。
幸而这医馆够大,这间房间是专供给客人居住的。
风涯被拉扯出来,不满地说:“你拉我做什么?我有许多事情要跟阿墨说。”
“你没看到他心情不好?你现在说这些也只会给他徒增烦恼。”
风涯垂下眼帘。
确实如此。
只是西秦这边的事情,总得给他一个交代才是。
阮芷玉道:“如今大家都各自为主,左逸轩要想动天焱,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说对吧?”
左逸轩这个人,以前是天焱的丞相没错,也是夜无寐的朋友更没错。
可现在问题是,他左逸轩已经是皇帝了,站在西秦国的帝王之位来考虑问题之后,他所想到的必然跟别人不同。
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大事,谁也拦不住他。
“说的极是,明日等娘娘到来再议。”
听见风涯同意了,阮芷玉才慢慢松开了他的手。
这个男人有时候挺可爱的。
……
“父皇……”
夜非墨模糊中听见了细如蚊蚋的声音,他蓦地睁眸看向身侧的孩子。
“小羡?”
“父皇……”小家伙声音很轻,若不是在这寂静的房间中,他快要听不见这孩子的声音了。
夜君羡此刻的模样令他心疼。
夜非墨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饿了还是渴了?”
“我想,回家。”
小家伙的唇已经成绀色,明显是中毒极深的模样。
看在男人的眼中,令男人的心揪成了一团。
“等病治好了,我们就回家,乖。”
夜君羡挪了挪小身子,将小脑袋枕在了他的腿上,难得地感受到来自父皇的温柔和宠溺。
之前父皇对他也很好很温和,只是依旧带着父亲该有的严厉,此刻只有生病时才能看见他那明显的痛心和温柔。
夜君羡突然觉得,自己这场病生的值了。
“小羡……”男人见他又要闭眼,突然有点恐惧。
他真怕这孩子会闭眼后再也睁不开。
他忽然捏住了夜君羡的小脸蛋,“我给你讲故事,可好?”
夜君羡那快要阖上的眸子在听见他的话后,蓦地睁大,诧异又惊奇地看着他。
原来还会说故事的?
以前母后也会在睡前给他讲故事呢!
“好哦。”他从来没有听父皇给他讲过故事。
夜君羡那病弱的小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笑意。
……
五更天时,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了。
“小羡!”是云轻歌的声音。
她已经是赶路赶得太急,此刻还喘着气,灰头土脸的。饶是如此,也无法遮盖她脸上的着急。
夜君羡本来已经睡着了,但易被惊醒,因为云轻歌的这一声呵斥,他猛地睁开了眸子。
夜非墨也看向了着急闯入的女子。
看见她,莫名的,他竟然心软了一分。
看见她,他也莫名有了一分心安。
云轻歌感觉到男人那灼灼的视线,抬起头,对上他的黑眸,轻问:“怎么了?”
“没什么。”男人不动声色地撇开了视线。
云轻歌虽然心底有些疑问,但到底是没说,反而大步走向了孩子,看着夜君羡,问道:“还有哪里不适?我给你看看?”
夜君羡乖巧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本来身上难受地要命,脑袋昏昏沉沉,可听见母后的声音后,什么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了。
“母后……我想要你抱着睡。”
云轻歌的一颗心柔软得不像话,连忙脱了鞋子,爬上去把孩子抱进了怀里。
夜非墨没有说话,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心情依旧沉重地无法言喻。
不过一会儿,云轻歌突然转头看向夜非墨。
男人忽然问:“他的毒怎么样?”
“这是一种新配置的毒。”云轻歌颦眉,原本的肃穆变得更加凝重了。
夜非墨怔了怔,随即问:“你这话的意思是……暂时配不出解药?”
如果真的是这样……
他看向夜君羡,眼中涌起强烈的怒火。
云轻歌感受到他的怒意,声音也放轻柔了,“别担心,有我呢,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我解不了的毒。”
夜非墨抿唇。
夜君羡此刻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父母之间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