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虽然觉得萧谨言特意这么嘱咐一番似乎是有些别有用心,可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不妥的来,便也如实说了。
朱氏只点了点头道:“说的是阿秀吧,她确实灵巧秀气。”朱氏朝着外头看了一眼,方才她们进来的时候,阿秀还在外头跪着呢,这会儿方姨娘她们已经走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怎么了?
兰嫣见朱氏往外头看,又觉得她和王妈妈的对话,自己多听无意,只站起来道:“我去外头看看阿秀。”
朱氏见兰嫣跑了出去,只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和王妈妈攀谈了起来,她素知王妈妈是个聪明人,如何猜不透她们这些小心思,便只一语双关的对王妈妈道:“妈妈,以后兰嫣进了王府,妈妈可要多多照顾着。”
朱氏说着,一旁的柳妈妈早已将事先准备好了的荷包递了过去。朱氏只推到了王妈妈的跟前,为难道:“但凡是有能耐的人家,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做小,可这一家老小的靠着,兰家总要活下去。”
王妈妈收起荷包,估摸着里头应该是一张银票,只点头道:“夫人的苦心,我也明白,夫人放心,不是我吹嘘,世子爷是个成才的,太太也是个厚道的,便是以后的主母也是个宽厚的。”
朱氏只点了点头,心里头也算是稍稍宽慰了一点。
25|第 25 章
兰嫣走到外头,见阿秀正跪在地上拣那些被风吹散的荷包,这些荷包是朱氏吩咐下来做的,过年的时候用来给下人打赏用。如今到了京城,处处也都要学着京城人的规矩,出门应酬才不至于被人笑话了去。朱氏本来就是一个很周全的人,这方面素来想的周到。
荷包上沾了灰尘,略略有些脏,阿秀拿手轻轻的拍了拍,脸上没有半点受委屈的表情。这事情要是换了前世的阿秀,还不知道要躲到角落里哭多长时间的鼻子,可偏生活过一世的阿秀对这些事情都看的很淡,倒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兰嫣走上前,蹲下来一起帮着阿秀拣起荷包,抬起头的时候,才瞧见阿秀半边脸上四个手指印再明显不过。兰嫣顿时就火冒三丈,停下动作,拉着阿秀的手道:“是谁打的你?快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阿秀只皱着眉头不说话,以她前世的经验看来,主子们争强斗胜,最后遭殃的都是当奴才的,所以阿秀觉得受一些委屈不打紧,只要能小事化了也无所谓了。
兰嫣见阿秀不说话,也不去逼问她,只喊了一旁玩耍的泓哥儿过来问道:“泓哥儿乖,告诉姐姐,谁打了阿秀。”
泓哥儿虽然年幼,但还是能分得清自己要倚靠的人,只开口道:“是大哥的奶娘打的,姐姐,我瞧见了是大哥先撞的这个姐姐,不是这个姐姐的错。”
像这种还没被教坏的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兰嫣还是相信的,只摸了摸他的头顶,取了一个荷包在里面丢了一块碎银子,扔给泓哥儿道:“去玩吧,这个姐姐赏你的,你记着,以后你大哥要是敢乱欺负人,你就告诉我,知道不?”
泓哥儿拿了银子,欢欢喜喜的又去找奶娘玩去了,兰嫣把阿秀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送给了朱氏房里的绿珠,带着阿秀回房上药。
“我瞧着你挺机灵的,你怎么这次也吃了这个愣头亏了呢?”锦心一边给阿秀上药,一边道:“她这哪里是要打你,分明就是借着打你,来下姑娘的脸面,你还不知道呢,以前我和琴芳刚到姑娘房里的时候,也三天两头被她寻了由头就打一顿。”
冰冰凉的药膏擦到脸上,疼的阿秀嘶了一口气,问道:“太太以前不知道吗?”
“太太事情多,忙里忙外的,有时候压根就顾不到这些小事,也怪那时候我们不机灵,就想着是主子教训奴才,奴才怎么也躲不掉的,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喜欢柿子拣软的捏,专欺负姑娘房里小丫鬟。”
锦心说着,盖上了药膏,朝着阿秀的脸颊看了一眼。兰嫣也上前检查了一下伤处,只淡淡道:“幸好下手不算太重的,过几天就好了,不然到时候去国公府,让人瞧见你脸上带着伤,还以为我们家欺负丫鬟呢。”
“什么?去国公府?去哪个国公府?”阿秀一下子有些懵了。
兰嫣说到这里,未免又有些意兴阑珊:“还有哪个国公府,不就是在紫庐寺见过的那一家吗。”兰嫣说完,只随手拿了一本书,靠在窗口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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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姨娘带着兰潇回房,正巧在门口遇上了出来玩的兰婉,见潇哥儿红着眼珠子,只问道:“怎么了?潇哥儿在外头又被人欺负了?”
李奶娘捋着袖子道:“还不是大姑娘吗?姨娘不过就是教训一个小丫鬟,大姑娘就当着外人的面,把姨娘当下人一顿训话,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