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太也被解了禁,跪下来说:“对不起,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如果我身上有能帮到你们的东西,只管拿去,真的很对不起……”
她抱着女儿,低声哭着。
双尾黑猫看着一道道金光从她身体里流泻而出,这个女人是诚心诚意在致歉,想要弥补什么。
不过多久,两声稚嫩的猫叫声传来,双尾黑猫喵了一声,两团幼小的黑猫出现在它脚边。它舔了舔了两个孩子,两只尾巴分散开将它们分别包裹起来。原本双尾黑猫是不能有子嗣的,只是它即将修成地仙,而那片公墓还需要接引人,所以才向地府祈得福报,得了这两个孩子。
它只盼着它们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盼着它们能顺利修行,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苟梁蹲了下来,抚摸着两只幼猫。
“喵,喵~”
两只幼猫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
苟梁笑了笑,五指合拢,轻轻一抓,将他们身上萦绕的业障黑气扯出,捏碎在手心。
“谢谢。”
双尾黑猫感激地看向苟梁。
因为它的一意孤行,它的两个孩子也沾上了业障,就算投胎成人也是命运坎坷。而苟梁的举手之劳,却造福他们三生,这是大恩德,双尾黑猫的戾气终于散开,何嘉三人身上的鬼气消失。远方,围着白色汽车的黑猫一哄而散。
双尾黑猫脖子上的度魂铃响了起来,它该离开了。
双尾黑猫最后看向苟梁,“我观你脸上有厉鬼印记,凭我百年修为可以为你抹除。如此一来,我们两不相欠——”
“不,我这样很好。”
苟梁连忙拒绝。
双尾黑猫疑惑地看着他,但也没有强行为他消除因果,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黑猫灵魂上流出,钻入苟梁的手心,双尾黑猫再次道谢。
它也固执,还是将自己的百年功德赠予苟梁。
苟梁莞尔,将三只猫捧了起来,温柔的灵力将他们包裹住,送他们最后一程:“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话音落下,清脆度魂铃声渐渐远去,直到再听不见。
阴冷的房间蓦地恢复光明,被挡在门外的明名终于撞开了门,因为用力过猛而惯性地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何豁,门坏了吗……咦,你和阿姨怎么哭了?姐姐她怎么了?”
*
十日之期,弹指而至。
临行前,苟梁平心静气,郑重地给此行卜了一卦——
龟壳裂了。
苟梁:……
他看向毕厦,微笑:“这是大凶呢,还是大凶呢?”
毕厦抬手摸了摸他脸上的印记,安慰他:“别害怕,就算别人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适合重塑魂魄的盛阴之地在首都这样人杰地灵的地方没有几处,他们选择了最佳地点蹲守。虽然认为厉鬼不会退而求其次,但还是谨慎地在别的地方也做了两手安排,为了对付这只千年厉鬼组织几乎倾巢而出。
张窦也参加了这次行动,持枪负责后勤保卫工作,看见了苟梁这次却没敢凑上前来。
他前几天点背到了极点,几乎是喝口水都差点被噎死的程度,后来请教了高人,去寺庙吃了几天斋饭,又把一整年的工资薪贴都捐了出去,才算消了霉运。
苟梁看到他身上的金光回升到初见时的强盛,好笑地摸了摸养魂玉。
刘一乙看到他,招招手让他过来,“小孟来啦,这是陈法师和林道长,此番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苟梁和那和尚与道士问了好,此二人的修为比刘一乙三人要差一点,但也是半步天师的道行,是有真本事的人。袁清的掌心躺着袖珍的司南,此时司南杓正在灵力的驱动下高速旋转着,方云舒则在诵经静心,席地而坐拨弄着手中菩提子。
苟梁脸上的印记开始发热,他抬头看了看星辰,说:“时辰快到了。几位前辈,我这里有一种阵法或许可以困住他,只是我道行有限还需要各位的帮忙,才能把阵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几人对视一眼,袁清说:“小孟年纪虽轻,但上次他单打独斗都能制住那厉鬼一时,我想没有把握他不会开口。”随后他看向苟梁,“我需要怎么做?”
苟梁布的是八卦阵,他们此行加上他总共是六个方士,还差了两个,他把张窦喊上了。
“我?”
张窦诧异。
能帮上忙他当然愿意,只是他什么都不会,若是因为自己坏了全局那就糟了。
苟梁点了点头,“此阵唯一的生门在乾位,届时我会在那里放置法器据守,其他七方位都是死门。张窦守在震位上没问题,他一身罡气,震又主雷霆,最为凶险,就算厉鬼要闯这个门,也不会伤到他。”
如此,由张窦守震,袁清位坎,刘一乙据艮,刘云舒处巽,林道长占离,陈法师护兑,苟梁自己则守在较为薄弱的坤位上。
阵眼的乾位上,苟梁请了法器——一尊从系统购换的九重宝塔,这可是比养魂玉更贵重的、价值4444积分的收魂法器。
刘一乙眼力不错,惊叹道:“竟是九重魂归塔!这等天级法器我虽曾听师门提过,却就是我师祖也从未见过。没想到今日竟有幸见到传说中的法器,真是死而无憾。”
“呸呸,老刘我们这还没开始干活呢,什么死不死的?”
方云舒啐他。
刘一乙笑着赔礼,目光痴迷地看着九重塔。
苟梁说:“这是孟家的传家宝,因威力过刚烈,祖训有言不可妄动,已经有许多年不曾面世了。今次,若不是为了对付那千年厉鬼,我也不敢动这法器。”
孟家家学渊久,还出过几位天师,他如此解释九重塔的出处合情合理。
这时,袁清的司南杓猛地停了下来,指向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