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幸福那么多 SISIMO 2611 字 21小时前

他起身去泡了一壶茶来,一人捧着一个茶杯,这是他上次去超市买菜的时候,顺带买回来的情侣茶杯。

只有恋爱之后,才会忽然对这些成双成对的东西感兴趣起来。

“我在外公家住到十二岁,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许嘉行不大喜欢我。”许嘉容柔声说,“不过也可以理解,这个年纪的叛逆期少年,大概不想有任何人分去父母的关爱吧。所以,他看不惯我。而许嘉行和那些‘门当户对’人家的孩子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所以,他看我不顺眼,他们当然会跟着他孤立我,没有人和我玩,开起玩笑来也有些恶意。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其实都是有些早熟的,造成的伤害也比一般的孩子大一些。”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我并不是不能忍受。”她说,“当时我和爸爸妈妈不够亲近,也不好和他们说这些,他们的工作又很忙……甚至都没发现许嘉行这样对我。不过姐姐很快发现了,后来许嘉行被姐姐教训了几次,还是好多了,至少和我的关系缓和了不少。直到十五岁那一年,我爸爸一个朋友家的老人过生日,带着我们一起去他家吃饭,那个地方在郊区的别墅……”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小小的一团橘猫慢慢走过来,细弱地“喵”了一声,就想顺着顾宜修的裤子往上爬。

许嘉容失笑,将它拎上来,团成一团抱在怀里。

小猫的身体温热柔软,她摸着它细滑的毛皮,心中平静了很多。

“有一个许嘉行的好朋友,我不太认识他,没有见过几次,只知道是个很嚣张的人,比许嘉行还要嚣张。他趁着我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时候,驱使这家养的几条大狗来追我。”

“那是高大的黑背,我清楚地记得一共有四条。”

“每一条都在我的背后狂吠着。”

顾宜修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许嘉容感觉到他的体温,笑着说,“不过现在我好多了,小狗我是不怕的,只是看到大狗,还是有点害怕的。”

“下次见到大狗不要怕,我保护你。”他安慰她。

“他驱使狗追我,当然不会让我跑回屋子里去,而是追着我从后门离开了那栋别墅。”

“那是一个郊区的别墅群,却几乎没有什么人家。房子与房子之间离得有些远,我慌不择路,跑进了附近的一栋屋子里。”许嘉容苦笑,“那个人……非常坏的用一根树枝在外面把门给卡住了。我跑到后门,却发现后门外面被人锁死,根本无法出去。这是一栋装修了一半的别墅,一楼的窗户都上了防盗窗,我出不去。”

顾宜修听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让自己不那么生气。

“然后,我听着狗吠渐渐远去,他居然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漆黑别墅里。”许嘉容叹气,“那天本就下雪,冬天的夜风凛冽,幸好我出来的时候套上了外套,又从一楼找到了一些装瓷砖的硬纸板,用硬纸板围聚起来自己躲了进去,不然冻都要冻死了。”

顾宜修脸色阴沉,“那个人就这么自己走了一直没回来?”

“嗯,我听姐姐说,他那天偷喝了酒,回去之后就差不多睡着了。”她苦笑,“所以,我一个人被关在那里,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来说,一个下雪的夜里,独自一人被关在郊区无人的别墅,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黑暗就已经是噩梦,更别提蚀骨的寒冷了。

“幸好宴会结束之前,爸爸妈妈就发现我不见了,所以到处找我,在屋子里没有找到,外面下雪,又渐渐掩盖了脚印,他们在附近搜索了一下没有发现。后来还是从公安那里调了几条警犬来,才在凌晨差不多两点钟的时候找到了我。”许嘉容抬起头,看着顾宜修比她还要难看的脸色,笑起来,“没关系的,顾宜修,我遇到这事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至少比你要好一些。”

顾宜修那时候太小,留下的心理阴影太严重,许嘉容到底已经十五岁了,虽然也被吓坏了,被救出来的时候又被冻得脸色青白,好歹时光流逝,慢慢的好了许多。只是这段历史,她从不愿意与人说,刻意遗忘的话,对她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所以,你知道的顾宜修,我不喜欢那些人,对他们的观感也不大好。”

说起来张亚杰并没有欺负过她,因为他和许嘉言差不多大,已经不是许嘉行那帮子朋友一个年龄段的了。只是他和许嘉行也比和她要熟悉多了,到底早年混在那个圈子的是许嘉行,是那个该死的驱狗追她把她关起来的混蛋,是那些曾经孤立她嘲笑她的熊孩子,而不是她。

她对他们,统统没有任何好感。

“嗯,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随便吃醋。”顾宜修搂着她,温柔地说,“那元旦你想要去哪里玩?”

“我不喜欢那种太累的旅行,我们去安静又轻松的地方吧。”许嘉言说,“而且元旦只有三天假,虽然我可以请假,但是还是不要请太长时间的好,我们就去近一点的地方吧?”

“好。”

顾宜修并不担心,他有个万能的秘书,只要选好了地方,自然可以压榨魏立夏去做安排具体的事宜。

等到许嘉容回家的时候,脸上已经带着笑,看着轻松许多。

许嘉言看过来,“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嘉容,那件事你是受害者又不是加害者,为什么反而是你害怕被人知道这件事呢?”

许嘉容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我也不想再想起来吧。”

还有,也许她只是……不想让别人同情。

她本就不够优秀了,如果大家都拿同情的目光看她,她会觉得自己更加懦弱没用。

没关系的,那件事早已经过去了。

她不需要旁人来可怜她。

所以,从不提起。

许嘉言拍拍她的肩膀,“你能够想通就好了,我想让你说出这件事来,并不是不想你瞒着顾宜修,”她对顾宜修才没那么好,“嘉容,你知道我为什么上次忽然回来见你吗?”

她一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上次回来没说清楚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

许嘉言从来不是迂回婉转的性子,什么事立刻说清楚才是她的风格。

她一直想说,又怕刺激到许嘉容。

也幸好她恋爱了,有爱情的滋润,让她比之前都开朗许多。

“为什么?”

“赵睿英回来了,你或许不记得那个活该被打得半死的家伙叫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了,他叫赵睿英,不仅回来了,你或许还见过他。”许嘉言凝重地说。

许嘉容开始还不怎样,渐渐的,脸色才苍白起来。

脑海中想起陈警官笑着说,“这是我的徒弟小赵……他中学的时候休学了两年……”

又想起张成庆熟稔地招呼着:“睿英啊……”

……

那个她不止见过一次,高大英朗,带带着点儿单纯青涩和部队里独有的挺拔气质的青年。

是他,小赵。

可是他和她记忆里那个飞扬跋扈恣意嚣张的少年——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