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络疏通了,便能扶伤止痛。老先生,您活动活动。”
老孙头嘴角抽抽几下,又晃了晃脖子,明显觉得没有刚才那般僵硬了,随即又托了托腮帮,老脸上便欢娱了几分,“小子,真有你的,手法实在老道。”
心道一声废话,夏初七笑眯眯地进了柜台,按方子把药拣了给包好,递过去。
“老先生,五两银子。”
付了钱,老孙头乐得合不拢嘴,提着拴药的绳儿悠哉悠哉地走到门口,突然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调头盯住夏初七,那眼神儿瞧得人毛蹭蹭的。
“小子,我家爷这几日劳思伤神,饮食不化,身子骨不太爽利。瞧你这推拿的本事不小,不如随老朽走一趟,那赏银可不止五两……”
夏初七吓了一大跳,哪敢接这个招儿啊?
“不了,小子药堂里还忙得紧,老先生你自去吧。”
老孙头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个“八”字儿。
“这么多,你不去?”
夏初七摇头,“八两?不去。”
“八十两。”老孙头轻哼了哼,一脸她不识时务的鄙视,“小子莫要错过这等机会。你当我家爷是谁?正是这些日子住在驿站那位主子爷,寻常人等见一面都难,这可是你的造化。”
不等夏初七的脑袋摇开,那顾掌柜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她不稀罕晋王殿下,他却稀罕得紧。别看他开了个药堂,可日子照样过得紧巴。要进得一回殿下的屋,诊得一回殿下的病,往后谁还敢小瞧了他回春堂去?那招牌便多渡一层金啊。
“楚七,替殿下分忧那是我等福分,别说八十两,一分银子不得,也得去啊。”
说罢不等夏初七再反对,直接对顾阿娇使了个眼神儿。
“阿娇,你收拾点店里的滋补药材,随着孙老走一遭吧。”
夏初七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滴下来了。
夏初七肠子都快悔青了。
难不成要发生一个五两银子引发的血案?
去?不去?跑?不跑?要钱?不要钱?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线,一面想着老东家对她不薄,一面又觉着如今去见那红裤衩相当于自投罗网,再一个,八十两银子也是个诱惑。
纠结!她心肝尖子都在痛。
寻个借口入了自家住着的小偏房,她仔仔细细对着镜子再次整理了仪容,在确保长得很安全之后,又反复练习了几次口型和发音,自信心才再次膨胀了起来。
从清岗县城到驿站原有些距离,可搭了老孙头的马车,却也不过一刻钟工夫。
驿站城门口,整整齐齐的岗哨站得笔溜儿的直,进出都有严格检查,这叫夏初七真是庆幸那天寻得了那个狗洞——要不然,尸体可能都喂虫蚁了。
驿站里兵将相习,顾阿娇被人安顿在了驿馆院,夏初七则由老孙头领着从驿丞署绕到了赵樽居住的北边玉皇阁。老孙头独自进去禀报了。不多一会儿,郑二宝就随了他出来,尖细中带着柔媚的嗓子听上去很销魂,看她时目光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