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酒夜顺着嘴角滑下,带着一丝冰意落入衣襟之中,而口中却是如火龙般肆虐灼烧感,一路烧到胃里。
醉生梦死,多好。
萧乐生笑笑,若有个女人抱着就更好了,欢爱云雨,足够让他暂时忘掉很多东西。
是吧,师妹。
他在心里问她。
修行什么的,太苦。
他仰头再灌入一口酒,正啧嘴吐舌轻舔唇上烈酒。
忽然间,阳曲山上涌起一阵古怪的冰风,天际云如浪潮般涌来,聚成阴海,厚厚地笼罩在大殿之下。
天生异相,必事出有妖。
萧乐生霍然站起,再无心饮酒,他先是转身往塔中张望。青棱当日神威仍历历在目,他怕她又起异变。
塔中的青棱已然睁眼,似乎也查觉得到了四周怪异的气息,正抬眼望着塔顶思索。这其中没有异常,一切并非青棱所为。
充满阴邪的狂妄气息张牙舞抓地从冰殿里蔓弥出来,形成一股庞大的威压,萧乐生感觉到魂识一阵刺疼,周身灵气被这邪气压抑得动弹不得,他心中一惊,手诀一掐,将九鼎之气释放,抵住这阵威压,纵身朝冰殿飞去。
很快他便赶到了冰殿之上,殿中传出的阴冷邪气比殿外浓上数倍。他不知发生了何事,顶着这妖异之气一种循踪而去,发现这阵气息是从冰殿下的石室里传出来的。
数十日前,唐徊进了殿下石室后,便吩咐不许打扰。
从前也常有这样的时候,萧乐生已习以为常,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多日,唐徊总会出来,然这一次时间比从前长了不少。
石室是唐徊的密室,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所以萧乐生亦不敢靠近,只敢在石室门口不远处的甬道上高声问道。
“师父,弟子萧乐生,今见天生异相,不知发生何事,特来求见。”
他站在甬道上,问了三遍,石室中都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是原本外泄的妖异之气忽又发疯狂地回涌,不过片刻时间,已尽数涌回石室中,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四周气息恢复正常,仍是阳曲山巅冰冷的灵气。
萧乐生心头大奇,将魂识释放到殿外,外界一切也都恢复正常,天际阴云四散而去,好像从未没发生过异相般。
莫名异常。
低沉的磨擦声音传来,石室的厚门忽然间打开了。
萧乐生心头一惊,将魂识收回。
“萧乐生,进来。”
唐徊的嘶哑的声音传出,疲惫却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萧乐生心中莫名恐惧越来,石门之后,光影斑驳,如同黄泉路般神秘莫测。
“是。”他应了一声,收拾了心情,抬脚进入。
才一踏入,他便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石室不大,其中桌椅均裂,除了墙上明珠仍光华流转外,满室没有完好之物。
唐徊站在室中,发散袍开,敞着胸口,朝他笑得诡异。他额间一点殷红,似伤口又似烙印,状如棱锥,将他本就俊美的脸庞染得愈加妖妩起来。
萧乐生从未见过这样的唐徊。不管在何时,唐徊都是个不苟言笑、喜怒难辨的人,几曾有过这样的笑,萧乐生不由惊得呆住。
“过来。扶我出去。”唐徊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