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在过去的阴影里,都有心结解不开的时候,沉湎过去无益只能徒生烦恼,你不会消极的说,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吧。”
“我在想,最好请动李涛。”
“这有何难?看我的。”
“知难而上?难。”
婚后,有一次李涛听到儿子的话,有点吃惊,原来秋柔回来过,他问儿子,“你知道你妈回来了,那你为什么不反对我和你凌姨的婚事?”
“我妈能狠下心不要我,她和你也断了夫妻情份,她的作为应该为自己负责,世事都有因果,她现在的样子,现在遭人抛弃是她的事,你们两个早已是路人。书雨姨,待我好,知道疼爱我,你的选择是对的,我能明辨是非。不会为她说情,求你们复合。如果现在的你还是当初的境况,我妈她不会回到你身边。”
李涛知道,秋柔的离开,孩子慢慢变得不再依赖父母,独立担当,他缺失的母爱再也补不回来,他对母亲没有恨,也没有了爱。他只是冷眼评判她。
他的话说的如成年人一样的冷静。
李涛的儿子赞成他和凌书雨的婚事。深明大义。他能够客观公正的看等待,凌书雨正有她的人格和魅力。她做到了。
院子里李涛何曾想到,此刻院子外面的树下,迎来特殊的人,十年未晤面的她,依旧秀色照清眸。
再次站在这片土地,恍然如梦。
黎晓风不知道眼前的变化,是他的作为,为了她,为了公民。还公民一个干净清洁的环境。
李涛亲拟了上行下效的通告,雷厉风行的拓宽了街道,油漆路修整一新,严禁焚烧垃圾现象是有令禁止。环保部门测出广场舞播放的音乐85分贝,根据规定,住宅区白天50分贝,夜间45分贝,吵闹的噪音,严重影响四周的是居民休息,环保街道会同有关部门下发的通告下来,每个春夏的早上人们可以睡得从容,广场舞搬走了。居民终于安静下来,拍手称快。
树就留着吧,不能来一个官连根拔起长得好好的树再换一批新树,他不会再作孽,遭公民愤恨痛骂。
黎晓风不知道李涛轻轻的一句话,就改变了她深恶痛绝的现象。
黎晓风不知道关于药厂污染水源的难题,李涛求助于凌书云,得到的回答:
“我势力范围是有,但也是鞭长莫及,我也得看上面的脸色行事,我也有无能的时候,你以为我不痛恨药厂吗?药厂上游排放污染的水源,危害健康,都知道他们假假惺惺的引进了过滤机器,说是清洁了水之源,堵人民悠悠之口,可是,树大根深已成气候,个人的力量还是薄弱的,孤立的。你真是天真,蚍蜉撼动政绩的大树吗?……”
巍然毅力的药厂根基根深蒂固,无力拔除。根基很难撼动。我也想还这片天空下绿水青山,对不起,晓风,我做不到。李涛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近了,近了,李涛的家门,依旧是一排浓密的树,黎晓风作个深呼吸,车缓缓停下来。
李家的后人总要和亲人相认,院子里是孩子的祖父祖母,孩子终要和父亲相认。
大门开启,李涛搀扶一个女人出来,女人大腹便便,他呵护备至,小心翼翼,女人抓住他的手,一脸的温柔。
小孩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家人。
黎晓风震惊了,她怕女儿看出来,紧紧咬住下唇沁出了血。
始料未及的是,李涛有了孕妻,她怎么能向前让他们父女相认,他有家庭,有了腹中快要出世的孩子。他要做父亲了,她们怎么能从天而降,打乱他们一家的和谐呢?
“妈妈,你怎么了?”女儿看到了她的异样。
“我,胃痛。”她的手滑过腹部,心隐隐作通。
本开一家人能相聚,相亲相爱,可是,她居然不知他是这个样子。
黎晓风的母亲打听到,李涛离婚三年了,所以,她满怀希望的带女儿来让他们父女相认,从此一家人不再分离。
可是眼前的景象,他们之间再无可能。注定分离。
人生一念之差,铸错终生。人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看望过父母的李涛他们慢慢的走去,很恩爱的样子。
他还是那么瘦,还是从前的样子,容颜没有改变,而世事沧桑巨变的都不是前生的模样,她黎晓风不是原来是的晓风,李涛不是原来是的李涛。
他们之间隔着时间的河,隔着人事变迁,隔着杳然的乌湖。
本来以为可以再续前缘。
也许上苍给了她,他的女儿,已经是注定,只能得到一个。她狠不下心来选择。
哪一个都是她的最爱。为什么她就不能兼得。是她出现的太晚了吗?他为什么不等她们来相认。
他孤独寂寞还是早已把她忘记。
他会不会,连她的名字都早已忘记了,想不起。
缘分如水。前缘如梦。
他们走进车里。李涛驾着黑色照见人影子的沃尔沃缓缓离去。直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