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怕,他往往伸个小手指头一戳,就能摁死一大堆,关键时候又异常可靠。
要真讲究点的大佬,就是心理再不适,有那番实力,至少面上得绷住了。
但他不,按照祝央以往问过他,这家伙振振有词的回答:“我那不是怕,就是觉得长得渗人。”
“无论看多少都没法适应,视觉传给我的条件反射,那我也没办法啊。”
总之宛如一个故意耍宝的奇葩,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没有,这货是真的怕。
而且比起祝央受游戏的偏爱,运道十足,谢奕这家伙在这方面比她尤甚。
按照路休辞和曲赫的说法,他们结识于中级场,当时便碰到过一个极为凶险的任务。
最后那两个论武力日天日地,论计谋算无遗策的人都得说,能平安通关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谢奕这货的运气。
所以祝央对他的感官,也是鄙视与佩服之间来回切换反复横跳,当然大多数人都这样。
譬如这会儿,祝央看着他。脸上便毫不掩饰鄙夷,甚至有点后悔跟他打招呼。
果然,谢奕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直接叫出自己名字,一抬头——
哟呵!这是个擅长应付鬼怪的猛人。
连忙就扒住祝央:“大小姐,求罩,这关就靠你了。”
祝央一个个的将他手指头从自己胳膊上抠下来:“要脸不?99级号跟我个70级的说着话。”
“哪儿啊!”谢奕忙道:“当初我就看你天赋异禀未来可期,那么阴森一女鬼啊,愣是硬生生给你气死了,可不让我说中了?”
“我不管,反正这关咱俩一组。”又忙道:“你想想咱俩的交情啊,撇下我你好意思吗?”
祝央似笑非笑:“嗯哼!咱俩什么交情?我倒是对你天价卖给我爸俩破烂记忆尤深。”
谢奕顿时一脸尴尬:“那,那不那会儿没认出人嘛,再说了,那对你来说是破烂,对普通人来说碰到脏东西却是真正管用的。”
“市价如此,你也不能说我杀熟对吧?”
“哟,没认出人?你怕不是忘了你就是我爸介绍给我的。”祝央挑了挑眼尾。
谢奕脸上讪讪,连忙转移话题:“你看这间屋子,好阴森邪门——咦?咋这么眼熟呢?”
原本只是转移话题的谢奕脸上闪过一丝压抑,接着表情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祝央道。
“这,好像是我家。”谢奕道。
此行一共四个玩家,三男一女,他们睁眼的时候正坐在这个堂屋里。
这是他们老家乡下的说法,乡下盖的大平房堂屋就相当于客厅,不过装修就没有城里的商品房讲究了。
一般就是放一张四方桌,桌子每面一张双人长凳。
然后墙角周围就会堆放常用的农具杂物,电视一般不设在堂屋的,所以一般结构看起来有些空旷凌乱。
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倒也寻常,桌上还放着上一餐未吃完的菜,用簸箕盖上,以免村里到处溜的猫儿偷吃。
此时是黄昏逢魔时刻,残血般的夕阳照进来,本该宽阔明亮的大堂屋被染上一层血色。
看着不祥阴森,所以开局他们这些经验老辣者便能将副本类型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谢奕这番说法就让人意外了。
另外两个玩家看年纪三十几,和上一场abo世界碰到的初入高级场的玩家不同,显然是已经在高级场有所经验了。
虽然听到谢奕的这话料定副本可能会比较邪门棘手,但态度也从容。
一个叫吴建军,人和名字一样,看着普通平凡,就像早晨赶公交擦肩而过的中年上班族。
另一个叫周龙,气质透着点邪性与匪气,不同于一般的玩家。
给祝央的感觉,倒是有点像当初碰到过的捞金玩家。
然而捞金玩家被游戏厌恶,一旦闹事太过,甚至会被设计清理,别说高级场,能活过中级场都算本事惊人了。
她看了眼谢奕,谢奕似是明白她所想,居然点了点头。
这就让祝央格外警惕了,以被游戏厌恶的存在群体中,硬是走到高级场,看来能耐是不小的。
但对方显然也够聪明,俨然不是以前遇到那种蛮吃胡拱的蠢货可比。
也是,成为高级玩家的人,在现实中几乎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钱财权势只要在操作范围内,哪一样不是探囊取物?
目光深远的人自然有独到之处,估计如果没有重大利益上的冲突的话,人家根本不会挑事。
所以祝央警惕归警惕,倒不会觉得对方会在小处犯蠢,相信相处起来也不会太磕绊。
四人做了自我介绍认识一番后,吴建军问道:“谢兄弟,你说这里是你家什么意思?这轮副本的场景是直接复制玩家现实中熟悉的地方吗?”
那为什么四个玩家偏偏是谢奕?或者有没有可能每人都会有一轮?
另外两位玩家已经往这个方向猜了。
谢奕也不遮掩:“严格来说,这是我老家,住过几年,后来搬家了,家里老人不肯跟着走,要留这里守着,也就每年寒暑假回来住一阵。”
说着他起身摸了摸那有些凹凸不平的桌角,那四方桌看着有些年头了。
边角也不少损伤,但因为天天擦拭,日日使用,所以弧线圆润,上面有一层油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