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球员最为辉煌的时刻是在ac米兰度过的,更尴尬的是,在欧冠的赛场上,我又重新遇上了阿贾克斯。”他的声音很低沉,“那时候克鲁伊夫还在那里执教,我作为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球员却要用他教我的方式来攻击他,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卡洛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怔怔地看着主帅,没有打断,继续听着。
里杰卡尔德说:“其实在离开阿贾克斯不久之后,我就有些后悔当时负气出走的举动了。克鲁伊夫对我很好,没有他的栽培就不会有现在的我,可作为一名球员,我必须要履行我的义务,我身后还有一大群期待着我的球迷,我要向他们负责。球场如同战场,没有儿女情长,没有英雄气短,其实,我对教练最好的回报,就是要让他看到,我这些年来的成长,我要向他证明,我确实能成为一名伟大的球星。”
“您现在也是一名伟大的教练。”卡洛斯看着他,“您来巴萨执教,有克鲁伊夫的关系在里面吗?”克鲁伊夫后来离开阿贾克斯后,全力促成了拉玛西亚青训营的崛起。
里杰卡尔德啜了一口意式浓缩,笑而不语。
在他身上完美地展示了克鲁伊夫提倡的全攻全守的战略,他也将此战略在他执教期间不断推广,让巴萨走上一个又一个的高峰。
“我有点累,先走了,年轻人可不要仗着资本好就熬夜啊。”主帅站起身摸了摸脑袋,“明天我还要早起去剪个头发,你说,是光头还是平头好?”
卡洛斯抿唇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认真地建议道:“其实,都不太好。”
主帅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出咖啡馆。
窗外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店里的音响在播放舒缓的钢琴曲,卡洛斯把手支在脑袋后面闭着眼睛听着。
在他的成长里,奥莱格无疑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亦师亦友,但教练说得很对。
他们在球场相遇的那一刻,不会有情绪的羁绊,他们要各自肩负起自己应尽的责任,为自己球队的荣耀而战。
卡洛斯听说过教练以前的故事,球员之间流传很广,版本也很多,里杰卡尔德曾是那个时代的“荷兰三剑客”之一,1993年距离他离开阿贾克斯八年之后,他又重新回到母队,替阿贾克斯拿下了第四个欧冠冠军,他优秀的技巧和璀璨的才华让媒体给他冠以了“黑天鹅”的美誉。
他以为他了解教练了解地很清楚,可当教练亲口说出那段历史时,似乎又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情感翻涌上来。
在足球竞技的背后,不只是单单的球队比拼,那些心酸与泪水,受伤与微笑,在哨音的吹响和结束时,要么变成尖刻玻璃碴刺进心底,要么变成泡沫在阳光中消失不见。
卡洛斯不知道这场比赛过后,他和奥莱格会面临着什么样的考验,但他还是会尽全力一搏。
他想,这也应该会是奥莱格愿意看到的。
卡洛斯翻了颗橙子味的棒棒糖出来,刚刚喝过甜甜的热牛奶,现在嘴里酸味被无限放大,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还是好好地含着棒棒糖准备离开。
“先生,不好意思,您……还没结帐。”服务员小声说到。
“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位没有结吗?”卡洛斯有点蒙。
服务员摇头,觉得他人高马大的,危险系数很高,小声说:“没……没有。”
卡洛斯无奈地拿出卡来,教练那个大扣扣!!!
总算是回了房间,卡洛斯洗漱完上床画画。
临睡前,他又给苏清嘉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一切安好。
第二天训练因为下雨的关系提前结束,卡洛斯一个人带了雨伞出去转了转。
伦敦的地铁很有名,他和苏清嘉来伦敦玩的时候,就乘着地铁把六个区的各大景点逛了个遍。贝拉很喜欢这里的“tube”,在国王十字车站溜达了很久很久,她还在他的眉心黏了一颗闪电的小贴纸,让他扮演哈利波特。
酒店距离切尔西的主场斯坦福桥很近,但他还是绕了一段路去坐地铁,他坐的那节车厢里的内壁写了一首莎翁的小诗,他说——“朋友之间用不自然的礼貌时,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感情已经开始低落了。”
卡洛斯呆呆地看着这句话,忽然就懂了什么似的,露出了笑容。
在f下了车,他跟着前来参观的游客一起来到了斯坦福桥球场。这两天都是球场开放日,他们大多都穿着典雅蓝的球衣,挥舞着小旗子,兴致高昂。
斯坦福桥球场修建于1877年,历史相当悠久,但这也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球场,他想看看奥莱格平日里训练和比赛最常用的一个球场。
这里能够容纳将近四万五千名观众,整个球场接近于草皮的四边形,蓝色的座椅让它看起来非常安宁又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在球员通道内,挂了几幅巨型的海报,奥莱格的也在其中。
卡洛斯抬起头后退两步仔细观看,花花公子穿着16号球衣抱着足球笑得很灿烂,眼神看向绿茵场是锐不可当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