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峻心里给他家夫人叫了个好——真是别人哪最疼就直戳哪儿啊!
果然徐承骁嘴角抽了抽,脸色更黑了。
他语气有些不自在的对辛辰说:“那个……我和言峻有些事情谈,要不你去我家和司徒玩会儿吧?”
辛辰看他那么别扭的样子,就去看她家言峻,太子笑得那么明显的幸灾乐祸,她就明白了:准是和司徒吵架啦!被赶出来了,叫她去司徒那里求情!
“我不去!”她看了徐承骁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你们俩要谈事情,我自己在自己家玩儿,不打扰你们就是了!”
你徐承骁不是本事大得很,新欢旧爱都敢往一个房子里塞么,干嘛还怕老婆啊,我才不帮你呢!
徐承骁其实哪里是被赶出来的呢,特意来拜托辛辰也不是为了求情,他这会儿心里也还上着火呢,司徒徐徐就是眼下来哄他——假如、假如她来哄他的话,一定要哄两次他才会回去的!
他是怕她刚才吵架摔门的架势,会不会一个人在家一直哭呢?
他神色不虞,言峻看在眼里,能让骁爷这么低声下气实属难得,转头低声对辛辰说:“好了,去换个衣服出门,叫上司徒一起,去买东西也好吃饭也行,费用都找骁爷报销就行了。”
徐承骁一听二话不说,立刻抽出张卡来递过去。
言峻见他当真,哈哈大笑,拍了拍还不乐意的辛辰,拿过徐承骁的卡放在她手里:“他赚钱可比你老公凶,你和司徒今天千万别客气。”他又附耳过去轻声叮嘱了辛辰几句,然后对她眨眨眼睛。
辛辰哼了声,拿着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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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峻把好友请到偏厅下面的酒窖,特意从珍藏里挑了一支勃艮第白葡萄酒,笑着说:“天热火气大,喝白葡萄酒好一点。这支我藏了十年了,今年喝口感最佳。”
徐承骁眼下哪有心情品什么珍藏,兴趣缺缺的说:“这酒太甜,我不喜欢,你约青城一块开吧。”
言峻笑笑果真把酒放回去,倒了杯冰水给他。徐承骁拿起来,一饮而尽,把那冰块嚼得咯吱咯吱,听得太子牙齿都酸了,说:“你至于这么咬牙切齿么?你老婆是怎么你了?”
徐承骁忍了忍,忍不住开口说:“我真想把她绑起来关禁闭!”
“你要真舍得动这个手,还能跑我这儿来求辛辰去看她?”言峻笑他,“承骁,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见过你为了哪个人哪件事动情。既然对她特别上心,为了她向别人低声下气都做了,对着她的时候身段放低些不好么?”
“我还不够低的?!”徐承骁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了,“你是没见过她对我那样儿!说甩脸就甩脸,半分面子不给我留,我说什么了?我受着!言峻,你不知道她多能惹人上火,我有时候被她气得都发懵了!”
“我理解,辛辰发脾气的时候也够我受的。”言峻摇头笑,又说:“可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喜欢她呢。”
是你自己喜欢,百般手段的追求,千辛万苦的娶回来。被她气得发懵?那你知不知道有的是别人心甘情愿日日被她气得发懵?只恨被你娶走了、没机会。
徐承骁知道!
道理他都懂,但是真要心平气和的做到——他要有太子这样的心性,他就不是骁爷了!
正郁闷得无言以对,酒窖的门忽然开了,辛辰跑下来两步,伸头一看,说:“你们在这儿啊!害我找了好久!”
言峻看她换了衣服拿了包,问:“是不是又找不到车钥匙了?”这丫头一天到晚乱扔东西,要用的时候找不到,可怜巴巴的来找他。
“我不开车,司徒在青城那里喝酒呢,我过去陪她。”她向言峻眨眨眼睛,“今天喝几杯可以吧?保证不喝醉!”
言峻笑着点了点头。
辛辰高兴的走了,言峻转头拍拍整个背都僵了的好友,意味深长的说:“你嫌十年陈的勃艮第白葡萄酒甜,有些人却觉得口感细腻、香味芬芳……求之不得。”
徐承骁反而没了表情,放了就快捏碎的杯子,抓了桌上的车钥匙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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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徐徐其实并不是去找孟青城的,言峻他们几个平常做局的地方固定就那么几处,基本上都是孟青城的产业,这个清吧也是,她和辛辰都喜欢这里安静文艺的气氛,经常女生们约会就约在这里。徐承骁走了之后她越想越气闷,偌大的房间像牢笼待得她喘不上气,画了个淡妆遮了遮红肿的眼睛,一个人出来喝点酒解解闷。
清吧的调酒师认识她,见她今天一个人心情很差的样子,就给孟青城打了电话。孟青城昨晚玩得疯,刚起床,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正对着镜子凹肌肉造型,一听司徒徐徐独自买醉吓得浴巾都掉了,让人看住她,忙忙的穿了衣服赶过去。
他赶到的时候司徒徐徐面前高高低低好几个酒瓶,竟然自己在那儿调酒喝呢,不知道喝了多少,两颊已经染了胭脂般的红,从白白的皮肤里透出来,像桃花开得最好时候的颜色。她的一双眼睛长得好,极美,又那么明亮。一张脸在酒后明艳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见他突然出现,司徒徐徐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孟青城干咳了一声,说:“你怎么了?大白天的跑这喝酒,骁爷呢?”
明艳的笑靥顿时就冷了下来,她拿了个杯子,一份伏特加、一份金酒、一份朗姆、三份百家得,“嘭”一声放在孟青城面前,“killer!”
孟娘弱弱的“嘤”了一声接过来,苦着一张小脸喝了,再不敢问。
可他不问,司徒徐徐有问题要问他:“青城,给我讲讲孙靖渝的事情吧!她从前和徐承骁……很好是吗?”
孟青城低着头不说话,抬起头来一脸痛不欲生的把酒杯推过来:“kill me!please!”
如果不能醉得说不出话,一定会被骁爷打得永远说不出话的!
求醉死!
他惊恐痛苦的表情让司徒徐徐觉得可怜,和她自己一样可怜。
她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孟青城慌了,又不敢想对他那些红颜似地给她擦眼泪,拿了纸巾盒源源不断的给她递纸巾,一边小心翼翼的劝:“其实要说好,真没承骁现在对你好……他俩是一起长大的,在一起好像也就是顺其自然,没见骁爷对她有什么特别温柔的时候啊……”
司徒徐徐伤心的想:只有心底里最亲密的人,才不用刻意温柔相待。
孟青城见她神情伤心欲绝,心里一急,说:“他们两个都是初恋,能懂什么啊?我记得那会儿有次喝酒,言峻问骁爷:‘你真的喜欢靖渝么?怎么看着你对她,跟你对青城、沈远没什么区别。’骁爷说:‘有区别啊!她是女的,能给我生孩子!’”
他本来举例是为了说明徐承骁对孙靖渝一般的,但说完他立刻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的破嘴两巴掌——司徒徐徐刚才还嫣红的脸,又像上次知道孙靖渝是前女友时那样,惨白惨白的,却又牵着嘴角冷冷笑,伏特加直接倒进杯子里,只加了冰块,她垂着长长的浓密睫毛注视了片刻,抬手一饮而尽。
孟娘吓得魂飞魄散的,不知道怎么补救才好,颤颤的伸手想拍拍她肩膀、安慰一下。
可手指尖还没碰到她呢,就横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捏住了手腕,一拽一甩——青城公子惨叫着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墙角里,墙边码着一堆椅子,劈里啪啦倒下来把他埋了进去。
司徒徐徐听到动静皱眉回头,徐承骁那张俊朗的脸、带着怒意出现在离她很近的眼前,她呼吸一窒,往后仰了仰,酒后身体失衡,竟从高脚凳上掉了下来。还好徐承骁就在那里,一伸手接了,另一只手抱上来轻巧的一使劲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人高,司徒徐徐喝了不少本来就晕,被他一抱轻飘飘的害怕,伏在他怀里紧紧闭上了眼睛。徐承骁本来气得要拆人,可她小脸发白的靠在他心口,模样乖得不得了,他又心软得不知怎么是好,顾不上和角落里惨叫的人算账,抱着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