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可以吧”嘴里呢喃着。“然后呢?”他的声线轻飘飘落入了她耳畔,然后…现在她懒得去想,现在她只想把那个喷嚏痛痛快快的打出来,现在的她有点难受,难受就在于他不再逗她了,“阿特”那叫着他的声音带有一点点娇嗔的意味,手去找寻他的手,让他的手回到原来的所在,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的手到底是落在她身上的哪个地方,肩膀?腰侧?背部?胸?好像都不是,指引着他的手,心里开始焦躁“阿特?嗯?嗯?”她的心意他意会到了,她身上还穿着参加庆功宴的小礼服,那是一款过膝的收腰裙,礼服布料带有弹性性质,当他的手从裙摆底下进去时,那种难受的感觉似乎得到了缓解,思想开始放空,飘飘荡荡的,听到他问她“草地上的草很柔软吧?”
“嗯”她轻哼,草地上的草很柔软,她现在心和身体一样也很柔软,就像躺在云絮上“都说了些什么?”
嘴角扬起,念叨着:dorabe密码、两个爱德华、多拉小姐、情书、一百句。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一下子把许戈从发呆的状况中拽离了出来,休闲椅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在洗澡。
一口气把水喝完,扣好礼服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那纽扣自然直他解开的,五分钟前发生的一切应该是那样的:在意乱情迷间厉先生意思到在做某些事情上他还没从医生那里得到许可证。
要知道,不确的因素很多,1942领导人要是因为奇怪的原因出现出什么间歇性昏厥的话,那可就……许戈耸了耸肩。
所以,最终结果只能让自己来一次冷水澡。
厉先生这次洗澡时间有点久呢,一个澡洗了接近一个小时时间,而似乎那吹风机也不大让他满意,看他沉着脸的表情就可以猜到了。
他是很能适应环境,可他在几样东西上总是有着他的固执,杯子、牙刷、剃须刀、固定品牌的牙膏。
现在,这些东西似乎要算上吹风机,他的头发又浓又密的,吹风机风力比较小,他可是效率派。
“我来吧。”她来到他跟前。
厉列侬一点也没想把吹风机交到她手上的意思。
好嘛,好嘛,现在厉先生的情绪不稳定。
弯下眼睛:“厉太太想给厉先生吹头发可以吗?”
她的话再一次被当成空气,让自己笑得就像二十岁的许戈一样庸俗献媚,一副被他英俊模样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
迟疑片刻,他垂下眼帘,一直沉着的脸色有了些许的缓和。
吹风机交到她手上,阿特现在好像变得容易糊弄了,吹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张脸完完全全的展露在她面前。
可真俊,漂亮又冷冽,就像是荷马史诗里一不小心遗落凡尘的天神。
正因为这样,她总觉得她的阿特很远,远到她以为这一辈子成为他妻子只会成为空想,要知道,她的运气总是不太好。
可现在,她真的成为他的妻子了。
发呆间,那双手遮挡住了她眼睛,略带无奈沙哑声线说着:真俗气。
可不是,总是稍不留神就被他漂亮的脸蛋迷住。
还是在那张休闲椅上,窗外夜色越发深沉,夏虫们迎来了属于它们的狂欢,这只有夏虫鸣叫的深夜,忽然间有那么一根心弦被拨动了。
室外是夏虫的鸣叫声,室内是他们缠斗在一起的呼吸声,和呼吸声一样的还有他们彼此的眼神。
“阿特。”刚刚喝下的那大杯水好像没有给她任何的帮助,喉咙又干又涩的。
他眼神安静,他在等着她呢。
一颗心在他安静的眼眸下砰砰乱跳着:会吗?会吗?那些浓郁苦涩的爱和恋会像是延吉冷面和巴勒斯坦麦饼一样吗?
蠕动嘴唇,痴痴看着他:阿特,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
“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这话许戈都说了多少个年头了,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从春天到夏天,从秋天到冬天,年复一年。
后来,渐渐的她不再经常说,因为长大了,寂寞的孩子总是会给自己找一个心灵寄托,就像每一名朝圣者的心情一样。
哪有人一张开眼睛就能认人。
那个村子一天到晚都是静悄悄的,那老是在她面前晃动的脸太好看了,好看得让她总是想把他占为己有。
于是,她就想出来一个给自己解套的借口。
厚着脸皮跟在他背后,一逮到机会张口就来。
“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
说着说着,自己也相信了,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
但也说着说着,把他都说烦了,那个人相信地心引力、相信人类进化史、相信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他不相信那句“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
他还不知道,当她和他说出“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见到你。”是她最爱他的时刻。
墙上的钟表指在午夜时分。
这一分钟,这一秒钟,她二十六岁,他二十九岁。
沉默——那是一种被困在不透风、没有半点氧气的地下道里的沉默,仿佛下一秒间,他们就会窒息而死。
喉咙宛如被遏制般的。
“我记得你不大喜欢束腰裙。”他淡淡说着。
随着他淡淡的言语,封闭的地下道似乎被凿出一片天。
在厉列侬的提醒下许戈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礼服还没有换下来。
是的,很久以前有一位法兰西女孩很喜欢穿束腰裙,这导致许戈对束腰裙很是抗拒。
“去把礼服换下来再洗一个热水澡。”他又说,这语气听着有那种丈夫对妻子的温柔和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