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亚伯又看了行壹画的草图,他无法确定树木阵的具体用途,单纯的树木阵并不能制造出什么,更需要其他的触发物才行。“现在,还挖吗?”

“当然要挖。不论这些树木阵本来做什么用,让阴气继续残留并不是好事情。”

行壹有些在意的是树木成林的时间,美国没有太悠久的历史,一两百前正是十九世纪南北战争时期。

换句话说,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其上的很多人都是从欧洲来的,这让行壹忽然想起了曾经接触过的两个案子。

菲利克斯的废宅不知被谁封了洗手间的窗户,而爱德华始终没能联系上菲利克斯在欧洲的远亲。艾伦希望夺得的人皮书是旧书店店主在欧洲偶然得到的旧物,但是因为书店店主的去世谁也不知道此书究竟是从何处买来的。

“悠久的历史,也就意味着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行壹说着对泥地挥动了第一锹。

亚伯在一旁撒着圣水净化阴气,“有秘密不可怕,偏偏我们做了掘墓人。”

两人没说几句就听到了‘咚’的一下轻响,这下面还真有东西。

行壹放下了铁锹拿出了自制的桃木大勺子,她没有用手挖土的嗜好,桃木勺子刚好还能辟邪。随着一勺勺土被清空,下面出现了一幕诡异的场景——

坑中是六只兔子的尸骨与一颗腐烂的人头,即便只剩下白骨皑皑,还能看出是兔子们正奋力用牙齿咬住了人头不让它再逃脱。

第39章

在土坑之中,不论是兔子还是人头都只剩下了白骨。

至今能够清晰地看到六只兔子最长的十二颗门牙深深嵌入了头盖骨里,可想而知当时这些兔子的咬合力之大。

“它们的骨头已经开始冒红光了,如果继续在此地存放下去,也许真要上演兔衣男桥的续集。”

亚伯看着坑里的兔子骨头。一般的阴灵多为灰色,在那种状态下它们并不会主动攻击活人,可是一旦向黑色或红色转变,就有了变异的趋向。“看来准备一只银盒子是派上用处了。”

亚伯带来的银盒子和一般的骨灰盒差不多大,它上面雕刻着很多杂乱的圈圈圆圆图像,想来是镇压阴邪之气而用。

行壹戴上手套就将一张以朱砂绘制的符纸贴到了坑中的头盖骨上,准备取出这一只人头。

然而,当符纸与人头接触的刹那,人头的阴气是被封住了,却有六道凄厉的叫声从坑中响起。那些本该死透的兔子骸骨竟是又开始嘎吱作响了,尸变的原因想来也极为简单,兔子们不允许任何人与它们抢夺这只人头。

兔子的尸骨在眨眼间骤然变红,红光冲向行壹与亚伯的位置。

与此同时,四周的树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顷刻间就平地生风,地面也有有了隐隐的震动。再一看,那些树木的根茎开始扭动了起来,而树木的枝干也一改原本静默的姿势,朝着两人所在发动了攻击。

最先攻来的是那些树叶化作了一把把薄刀,树叶的边缘锋利到直接刮破了两人的衣服。

多亏行壹与亚伯的反应速度足够快,一下跃起没有被暴起的树根缠住脚腕,而是反手就抄起能铁锹将树叶打落在了地上。不然他们被割破的绝不只衣服,而是会被直接刺破了颈部血管。

树林的变异皆因兔子骸骨冒出的红光而起,两人不会试图与一股邪光将道理,它们才不管为何原因要取走人头,凡是动土的人就都被视作了妨碍它们的敌人。

既然讲不来道理,只能采取完全灭杀的方式。

行壹与亚伯一人对付起了三只兔子尸骨,两人分心避过树枝的攻击同时,急速地念起咒文用银器锁住地坑里的兔骨。

修士不好做,身手一流是必备条件。

只见行壹一甩手掷出了三片银叶子,叶子边缘都极为锋利一下扎入兔子的骨缝之间,而它与红光一接触就有开始泛黑。在咒文之中黑色减弱了又加深,反复之后,终是让兔骨上的红光全都消失了。

随着红光的褪去,兔骨仿佛失去了最后的一股支撑力,下一刻就化作了粉末散在了风里。

另一头,亚伯极为熟练地取出了腰间的枪,朝着兔骨连开了三枪,三枚雕刻着花纹的银子弹嵌入了兔骨。红光随着经文声渐渐淡了下来,直至消失不见,那些骨头也都化作了烟尘。

且说这一系列的变故前后不超过三分钟,但这片树林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地震。

两人躲避树枝的攻击极有技巧,错身之间让那些树枝相互扭打在了一起,进而让那些树干在顷刻间相互缠绕了起来,树枝再想要用力挣脱其它的枝干,撕扯之间反而都倒在了地上。

红光完全散去之后,这些作妖的枝干忽然失去了生机,根茎处瞬时枯萎,有的甚至在一瞬间就变作了水分全失的枯木。

当一切尘埃落定,仅余一只贴着符纸的人头还静静地躺在深坑里。

行壹没有在意被划了好几道口子的衣服,她捡回了那些银叶子再看着亚伯的银子弹,“这种枪的改造很不错,它还接受定制吗?”

“只要你不介意工期较长就行。”亚伯也捡回了银子弹,这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子弹比枪更难制作。“枪管的定制工序与子弹的咒符刻制有关。等这件事结束后,你可以一起去塞勒姆看看,那里有不少有趣的东西。”

“是马萨诸塞州的塞勒姆?那个历史上烧死过很多女巫的地方?”

行壹见到亚伯肯定地点头,她也对此有些好奇了。因为翻阅美国历史,十七世纪末有着非常出名的女巫审判案,在波士顿以东的塞勒姆小镇曾一度掀起了火烧女巫的行动。保守估计仅仅在几个月里就有两百多人被抓,其中二十多人被处死,如果不是这种狂热的杀巫之风消退得快,那么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亚伯将人头装到了盒子里,用银链条将其捆扎锁好,顺带提了一句现在的塞勒姆镇。

“现在的塞勒姆镇完全不一样了,它以女巫文化为卖点成了特别的旅游名胜,每年也能因此赚到不少钱,这种截然不同的对比也许正说明了人类的可笑之处。为了忘却的记忆,美国的通灵人士就在塞勒姆弄了一个地下集市,在那里能够买到一些灵媒专用的东西。这些消息一般都是口耳相传只告诉真的通灵人士。”

行壹点了点头,难免想到了千里之外的祖国,也不知华国的术士圈子变作了什么模样。“神父,除了美国之外,你还去过其他的通灵者聚集地吗?”

“我还去过一些分散在欧洲各国的集市,但是并没有去过亚洲。”

亚伯直言了他的语言能力并不高,“我在语言上的天赋并不高,虽然很多人认为语言是靠勤奋就够了,但我们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足够勤奋能达到的程度只能满足一般人的需求,而不同语言其实承载着不同的思维方式,精通它是需要感觉的,才能触摸到藏在其中最本源的存在。”

两人没有就此再深谈,眼下是先要把这个人头的问题查清楚,它是不是莫西小时候见过的那颗头,尸体的其余部分又去了哪里?而兔子们竭力啃食这颗头,两者之间到底存在着何种深仇大恨?

这些问题看似复杂,但并非没有任何头绪。

亚伯从莫西手里得到了一缕头发,因为年代过久它无法用来做dna检测,但却能以测定阴气同源的方式,来验证所挖人头与这撮头发的关系。

行壹回到旅馆也没有闲着,取出了人头开始着手复原出它本来的面目。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摸骨之术也是术士的必修课之一,根据人骨的构造就能推测出其本来的相貌。

她一边摸骨就想到了之前浏览的亚洲四大神术,那些削骨整容的人为风水术士带来新的挑战,当骨头的模样都变了,那要如何准确地判断出那些人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