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卷卷喃喃自语道,然后发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是男人的声音。
卷卷楞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都很眼熟,是刀哥今天穿的那款,看来她又跟刀哥对调了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卷卷摇了摇脑袋,觉得还有点晕乎乎的。
但是记忆渐渐回到了脑袋里。
她正在跟刀哥参加度假村活动,上了大巴,然后陆陆续续上来六对人,其中包括了沈绿瓷和萨丁。人到齐以后,大巴开动了,一路把他们往偏僻无人的地方带,有人提出质疑,但是司机硬说是捷径……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哦对了,下午了,大家肚子都饿了,但附近偏僻得连个饭店都看不见,一阵骂骂咧咧声中,司机拿出早先准备好的一堆盒饭给他们吃,卷卷配着自己带的火腿肠,一个人就吃了三盒……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睁开眼,她已经穿成了刀哥,坐在了这个废弃房间里面。
现在能够确定的事情只有两件,第一,她晕过去的时候,很可能直接栽倒在旅行袋上,然后头枕着里面的芥麦枕头睡过去。第二,刀哥也晕过去了,否则她不可能跟他对调身体。
“滋滋滋……晚上好。”对面的电视机里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卷卷吓了一跳,眼睛看向电视机。
电视机出现两个人。
一个披着一头海藻似的卷发,面孔稚嫩,但身材姣好的女孩子被反绑在座位上,脑袋低垂着,看起来还在沉睡中。
椅子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大风衣的男人,脸上蒙着白口罩,看着屏幕道:“欢迎来到我的度假村,接下来,由我来主持下面的活动。”
“度假村你妹啊!”卷卷连人带椅子的跳起来,然后蹬蹬蹬蹦到电视机前面,两眼圆瞪,化作一头咆哮马,对里面的人狂吼一声,“你别伤害她!要杀要剐冲我来啊!”
对面的“女孩子”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直直的看了眼卷卷,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然后转头看着身边的绑架犯,平静的说:“算了,你还是杀了我吧。”
“不要啊!”卷卷又是一声惨叫,“生命只有一次,你不要随随便便就放弃啊……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放弃的话,我也绝不会一个人独活!”
对面的“女孩子”——也就是刀哥听了这话,眼神一凶:“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好我也好,你不好我更不好!”卷卷马上回道,“虽然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你放心,我一定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旁边的绑架犯被他们感动的热泪盈眶,他居然真的用手掌擦了擦眼泪,叹气道:“人间自有真情在,我好感动……”
卷卷:“……”
刀哥:“……”
你感动个毛线啊!
信不信现在把他们两个丢一个房间,他们能打得天翻地覆啊?
“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肯放人?”卷卷看向那个口罩男,“我女朋友家里三代贫民,她那份钱我付了,账单你拿来给我签字,或者寄我家里去。”
“不不不,我不要钱。”口罩男放下手,油腻腻的,好几天没洗的头发下面,一双爬着血丝的眼睛看向卷卷,看起来又肮脏又疯狂,但态度却出奇的温和,他对卷卷笑道,“钱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我只希望两位能够在这里玩的开心……也让我玩的开心。”
卷卷定了定神:“你想玩什么?”
“在活动开始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口罩男盯着卷卷,“你爱她吗?”
“……爱!”卷卷楞了一下,坚定的说。
她一向是个自尊自爱的人!怎可能不爱自己呢!
“那么你呢?”口罩男转头看着小刀,“你爱他吗?”
小刀实在做不到卷卷那样的自恋,只能慢慢点点头。
口罩男立刻抬起头,手指按住眼睛,看起来又要被他们感动哭了。
“你们两位的感情真好。”他一边按着眼睛,一边咧开嘴,病态的笑了起来,“可这样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呢?”
他嘻嘻嘻嘻的笑了起来,两边肩膀在笑声中不停抖动,病态的令人浑身战栗,最终他放下手,两眼瞪得大大的,布满疯狂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电视机里飞出来,射到卷卷眼前,他一字一句的说:“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完,图像啪的一下消失。
电视机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只有滋滋滋的一片雪白。
卷卷盯了屏幕很久,最后吐出一口气,连人带椅,艰难的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试图寻找能够解开绳子的东西,又或者可以逃出去的路。
这是个封闭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
门也已经很老旧了,上面有几道铁栏杆,锈迹斑斑,颜色像干涸的血。
卷卷透过栏杆望出去,发现外面还有个一样的门。
有一个人,站在门后面,透过门上的铁栏杆,朝他望来。
没等卷卷看清楚他是谁,对方已经先一步跟她打了声招呼,声音醇厚美丽,像舌尖滚动的美酒。
“你好。”他说,“我是萨丁。”
卷卷定定看着对方,从这个声音,从这个名字,认出了他是谁。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这是一种豪爽,还是一种愚蠢,亦或者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自信根本没人认识他,也没人能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