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成天羽哭得直打嗝，“我难过！”

“难过你个头。”成敏噫了一声，把一张卫生纸糊在成天羽脸上，“你跟大哥一样是伯母生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叮咚。”

门铃忽然响了。屋内的成父成母并成家三姊妹，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盯着门。成天羽渐渐止住了哭声。

舒晔也跟着望过去。这扇门背后，来人会是谁？

是来接成敏的“叶姨”？还是上门搜查的“那批人”？

第68章

画面在此刻停止, 浓雾涌来, 倏而又散去。

舒晔如今身处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他面前是青年时期的成天翊。

成天翊失去少年时期的稚嫩青涩，满身都是凌冽风霜打磨过的痕迹。稳重、内敛, 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在心底, 面上再不显露出来。

成天翊被锁链绑在刑柱上，胸膛上是纵横交错的鞭痕，鲜血淋漓。

面相凶恶的行刑者恶狠狠的说：“x元素的资料放在哪里？你到底说不说？！”

成天翊毫无反应，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

行刑者甩动手中的长鞭，长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他厉声高喝：“x元素资料在哪里？？！！”

成天翊机械的重复一句话：“我不知道。”

行刑者眯了眯眼, 转动手腕，长鞭“咻”的一声抽击而去。

站在成天翊身前的舒晔唬了一跳，脑筋没转过弯来, 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而长鞭快速的穿透舒晔透明的手掌, 狠狠抽打在成天翊身上。

皮开肉绽。

长鞭上的倒刺刮去一层血肉，新鲜的伤口处，鲜血缓缓淌下。

而成天翊只是肌肉紧绷了一瞬, 旋即又放松下来, 连哼都没哼一声。

行刑者脸色阴沉沉的，久久没有结果的审问令他心情烦躁：“再问你一次, x元素的研究资料到底放在哪？！再不说——”

行刑者冷笑一声：“——就拿你弟弟妹妹开刀。”

成天翊静默两秒，缓缓抬起头看了行刑者一眼。那双眼中寒光冷冽，阴狠, 带着血腥的戾气，待舒晔眨过一次眼，重新看去时，那双眼睛却沉寂而麻木，好似什么情绪都没出现过。

成天翊嘶哑着声音，飘忽的说：“……我不知道。”

眼前画面不稳，剧烈的波动过后，画面跳转。

一个大会-堂里，坐着满满当当的人。

人群中有人类，有机器人，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何疏香、何之湄、林薇月，以及在安阳城跟舒晔抢何之湄人头的黑衣男子。

会堂的座位，坐着一半人类、一半人造人。主持台上有人正在发表讲话，舒晔努力去听，却听不真切，声音和视野都被特意模糊处理，根本无法得知会议内容，也无法从唇形推断话语内容。

发表讲话的人抬头看向下方人造人的座位席，他笑容可掬，这次说的话舒晔听得一清二楚：“在座的诸位对身体的新系统适应得怎么样？系统经过x元素的升级，难免出现不兼容的情况，有异常一定要及时汇报。”

下方响起整齐划一的应和声，都说适应得很好，没有异常。

“既然适应得不错。”那人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那……明天就开始执行任务吧。”

场景一转。

一处布置温馨的住宅内，一名女性倒在血泊里，梨木色的发色被血液浸成暗沉的深色。

一名人造人男性跪在尸体旁，他伸出手去触碰女人的脸颊，指尖颤抖。

林薇月瘫坐在血泊旁，表情空白，如同梦呓般的喃喃：“爸爸，妈妈她……？”

画面变换。

比之先前宽阔的大会堂，这次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开会的人除了那几个熟面孔，还有另外的人。

会议室里两拨人拍桌子大吼、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场面极其混乱，不像在开会，更像要打群架。

最后，林薇月暴怒之下的高分贝嗓音震慑全场——“我就是离开主城，死在外面，也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

尾音刚落，画面倏而破碎。

碎片重组，这一次舒晔看见的是青年时期的成天羽。

成天羽额角不停的冒冷汗，嘴唇泛青，仿佛中毒已深的模样。

他被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死死压制在地，有人摁着他的头贴在地面上，成天羽惨白的脸颊被迫与大地亲密接触、跟沙石互相摩擦。

成天羽有气无力，挣脱不开束缚，只能嘴里胡咧咧的骂着些不干不净的话：“你们他妈的……”

“绑回去。”一个冷淡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压制着成天羽手脚的一名白大褂往后看了一眼，他还挺有地位，因而直呼来人的名字：“李长澜，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