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罗强忍着剧痛,迎风而上,短短三步距离,竟然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想而知这煞风的强劲。
他挣扎着到了那龙口前面,只见巨大的龙口之中深不见底,在喉咙处有一团珍珠一般的黑色光球,正在不停旋转。那寒煞风正是从那黑色光球之中吹出来的。
武罗一只手抓紧了一边的石头,一只手一把按在那柄石刀上,用力一推,石刀缓缓倒退,渐渐刺进了那黑色的光球之中。
所有的正道之士,都想着从斩龙台索取,无不想方设法将这柄石刀从龙口之中拔出来,却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却没有人想过,这机关所在,不是要拔出石刀,相反是要将它插回去。
石刀一入那黑色光球,整个龙口内亮起了一片红色的光芒,那寒煞风立时便止息了。武罗如今半个身子已经探进了龙口之中。满洞红光,却不是那种让人惊悸的血色光芒,而是一种大光明的暖曰红光,又仿佛有一道火龙,在石壁之下不断游走,将周身火光透过石壁。
忽然那红光聚成了一束,从石壁之上投射下来,准确的击中了那柄石刀。然后飞快的在石刀上刻下了一篇文字。
武罗只是扫了一眼,便记住了整篇文字。他刚一看过,那石刀之上立刻一片光滑,什么痕迹也不曾留下。
龙口之中发出一阵隆隆声,石刀缓缓的吐了出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座若卢狱,乃是大远古时期留下的遗迹,就算是武罗也高不清楚其中的诸多神异之处。
他被巨大的锁链困住了四肢,呆呆的站在斩龙台顶端。
因为他十分纳闷,刚才那篇文字分明他全都记下来了,而且现在一回忆,每一个字都印在了脑海之中,可是他竟然不认得这些文字!
武罗钻研过《苍茫经》的那种上古文字,这已经是流传在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了,可是斩龙台上的这一篇文字,他居然一个也不认识。
不认识的文字,竟然只看一遍就能记下来——这斩龙台的神异,的确大大超乎了武罗的预料,难怪连老魔头提起这个地方,也是十分慎重。
武罗在心中默想着那篇文字,钻研了几个时辰一无所获,也就不再执着了。他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他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篇文字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暗暗自喜:当时一时心动,进入若卢狱,看来的确是来对了地方。这若卢狱之中,隐藏了太多的秘密等待自己发掘。正道实在是暴殄天物,这么一个巨大的宝库,竟然用来当做监狱!
武罗暂时将那篇文字丢开了去,专心修炼。他本已经迈入了开窍的境界,虽然如今修炼起来不能使用玉粹魄,但是那每曰两次的煞风,也是一种磨练,对他的修行颇有补益。
他被叶念庵裁定,在斩龙台上受罚半个月。这中间有些事情武罗意识到有些不寻常。
他在离人渊下的时候,跟老魔头讨要好处。老魔头当时跟他提到了斩龙台上有一篇无上的修炼功法,但是修炼下去的后果如何很难说。
武罗有什么可怕的?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当即决定要上斩龙台。只是斩龙台不是那么好上的,下面的锁链禁制,连木易濯都绕不过去,更何况他武罗。
是以武罗一出来,有人挑衅的时候,他心中马上便想好了整个计划。他不是一时冲动,堂堂南荒帝君,绝对不会犯什么“一时冲动”的错误,武罗杀了跟班,就知道自己会达成目的,至于教训木易兵狼,则是附带的了。他看木易兵狼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南荒帝君不会“一时冲动”,更不会一只容忍一只野狗在自己面前狂吠。
后来的发展也的确如武罗所料。拓跋滔天在自己身上也都的确设下了某种法术,一旦自己危险,立刻便会感觉到——这是武罗猜的,果然猜中了——拓跋滔天出现,木易濯出现,对峙之下,不可能有人会为了一个死去的毫无价值的跟班,而得罪了拓跋滔天,武罗肯定会被送上斩龙台敷衍了事。
这其中让武罗有些意外的是,一只高深莫测的叶念庵忽然强势凌厉,死死压制了木易濯,宛如一头韬光养晦的老龙,忽露峥嵘。若卢狱第一人的强势姿态尽显无疑。
而他的这种强势,似乎是在有意偏袒自己。本来武罗揍了木易兵狼之后,已经准备吃点皮肉之苦,却没想到因为叶念庵,木易濯愣是拿自己没办法。
武罗想不明白叶念庵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想起这具身体不能修炼魔道工法,心中轻轻一叹,明白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是个憨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偏偏不知道的这些事情里面,只怕隐藏着重大的秘密。
到了第三天,已经养好了伤的木易兵狼施施然出现在斩龙台下面,他身后还跟着四名仆役,忠心的走狗。
武罗虽然被捆着,却是高高在上。他对木易兵狼很“友好”的咧嘴一笑,只是这笑容,不论落在谁的眼中,都是一个讥讽的微笑。
木易兵狼被他一个笑容,就撩拨的火冒三丈,跳脚咆哮:“武罗,你哥蠢材,你给我等着,这件事儿没完,绝对没完!我一定让你好看!”
武罗一撇嘴,他上一世经验丰富,木易兵狼这样的小角色,在他面前简直是太幼稚了。一个笑容就让他失去了了理智,他越发断定,这小子就算是有灵玉慧根,也一样不会有什么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