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活了一辈子,临死之前,还有心结未解,也当真是痛苦。
季温良见她满面凄凉神色,思忖了一会儿,缓缓地道:“清歌姑娘这样说实在是狂妄自大了些。”
清歌顿时愣住了,不解其中意。
他接着道:“依照姑娘所论,我也是罪魁祸首了。”
“何出此言?”
“我若是早些发现那条巨蛇作恶,将它杀了,这世间又会少许多冤魂。”季温良看着清歌,继续道,“可我没有,这些枉死之人的性命也要算到我的头上了。”
清歌知道这样的算法没有道理,反问道:“这怎么能关公子的事?世事难料,公子亦非全知。”
“那便是了。他向你索要破阵珠之时,你可知他会闯下这等祸事?他的爹娘生他养他之时,可知他会闯下这等祸事?”
清歌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季温良叹了口气,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他语气转而温和,“这世间之人皆非全知,把别人犯下的错事揽到自己的身上,岂不是徒添烦恼?”
这番话,不但有理,还十分地真挚感人。
宽慰之情溢于言表。
清歌半生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听闻此言,一时百感交集,红了眼眶。
忽然拎起裙摆,跪了下来。
季温良哪曾受过如此大礼?
急忙弯下腰,要将她扶起。
可他仍在幻境中,根本碰不到清歌的身体。
只得结结巴巴道:“姑……姑娘不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