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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游裴涴一直不愿细想自己从回廊之门带出来的那篇后记,那最后的名字,最后的那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此刻,这本也许就是她穿越起因的书就静静地躺在她面前,提醒她逃避是没有用的。

是了,中央教会的耳堂。

她想起了后记上提到的,死灵之书就放在中央教会的耳堂。只是她没料到,十分之一的几率,自己会是以这种方式发现它。

“真是失态啊。”亚弗戈蒙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自然“看”到了那本倒在地上的书,他并没看出这本书有什么异常,却感受到了游裴涴看到这本书时,情绪从惊讶到想到了什么似的恐惧,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盯着书发呆。

随着这句话话音刚落,女生的右眼像被惩罚似的剧烈一疼,她倒吸了一口气,拿着方盒的手猛得一松,啪嗒一声,手里的方盒也掉到了地上。

“亚弗戈蒙!”游裴涴捂着阵痛的眼睛喊道。

“回神了?回神了就做正事。”一声轻哼过后,她感到右眼的疼痛减缓,压下心里的不满,她蹲下身子,打开了亚弗戈蒙说的方盒。

灰色的方盒之中,赫然是一个银色的盒子,银盒周身刻着奇异的花纹,花纹的曲线一直延伸到银盒封闭的锁口。

“把我给你的钥匙拿出来。”听出了亚弗戈蒙的声音中难得带了一丝急迫,她拿出冰锥钥匙,却有些犹豫了。

她突然想起卡恩和她说过的话,亚弗戈蒙和这个世界的变化脱不了干系,甚至还可能是怂恿的罪魁祸首。

如果是这样,那他现在让她打开的这个银盒……

“亚弗戈蒙,这里面是什么?”游裴涴咬了咬牙,问道。

“我需要的东西。”亚弗戈蒙意味深长的回答让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钥匙,又问了一遍,“是什么?”

“你不像追根究底的人,何况,有些东西知道了对你无益。”她突然出乎意料的固执让亚弗戈蒙沉默了半晌,异于往常的低沉声音缓缓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石室里,带着一种阴森的意味,在游裴涴快把持不住这种压抑恐怖的威吓之时,亚弗戈蒙的声音已然恢复了清朗平淡,好似刚才的恐吓并非出自他的口中,“当然,既然你坚持想知道,告诉你无妨。”

“这个盒子,名叫卡巴拉生命之盒,里面装的,以你的理解而言,是一颗种子,一颗珍贵无比的种子。”亚弗戈蒙的尾音微扬,转而意有所指地说道:“现在,我已经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了。”

说了等于没说,游裴涴琢磨着他的话,不由暗自嘀咕。

不过,知道了里面是什么,她也没再打算再继续往下追问,比如他要种子做什么,说到底,她并不在乎他究竟要做什么,还巴不得他早点得偿所愿后离她远远的,她只是担心自己帮他帮得不明不白,只是要一个心安理得的答案而已。

冰锥钥匙接触到锁口的一刹那,化为了冰屑般的点点碎光,等它完全消散,银盒无声地打开了,明黄的锦缎之上,一个黑色的符印隐隐透着流转的光华,它的正中央,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枝干静静躺在上面。

这叫种子?看上去分明是被掰断的一节树枝啊!

游裴涴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亚弗戈蒙的声音响了起来,“把种子收起来,盒子放回原位,我把你送回去。”

除了一开始的急迫,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游裴涴一边照他的话做着,一边暗暗想道,如果不是那双和声音一样毫无感情的眼睛,化成人形的他,光凭一张脸和极具修养的得体笑容,恐怕会倾倒万千少女吧。

卧槽,她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正在对一个神评头论足,而这个神现在在自己眼睛里,也许还能感应到自己所想,游裴涴赶忙挥去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念头,暗骂了自己一句。

所幸亚弗戈蒙似乎并不知道她的想法,说了让她把盒子放回原位的话之后就再无动静。

她瞥到了地上的死灵之书,默不作声地拾了起来,拍了拍封面上沾到的灰尘,不管怎样,如果是这本书让她穿到了这里,那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亚弗戈蒙?”游裴涴抱着书等了半天,亚弗戈蒙却毫无反应,她不得不喊道。

“你……走回耳堂大厅,这里空间紊乱,我无法准确把你送回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亚弗戈蒙的声音比之前虚弱了几分。

“好吧。”她小心翼翼地往回走着,心里不免担忧。

如果亚弗戈蒙不能把她送回去,她要如何走出去?第七耳堂不能随意进出,违令者交于审判殿全权处置,而教皇看上去也对她并无好感,若被人发现了,她都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事实证明,亚弗戈蒙比她还着急,她刚走回耳堂大厅,脚下迈开的一步还未踏出去,整个环境就扭曲一变,等她踏出这一步,自己已然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一团薄薄的血雾浮在半空中,慢慢舒展成一个人形轮廓,却依然是虚幻般的薄雾。

“你……”游裴涴迟疑了一下,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见亚弗戈蒙此时飘渺不定的低沉声音传了过来,“没想到,时空紊乱对我的影响这么大,这该死的禁约。”

这个声音让楚溪的大脑一瞬间空白。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亚弗戈蒙和她在回廊之门中碰到的另一个神不仅外貌一致,现在就连声音都听上去一模一样。

但她直觉他们并不是同一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