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凤眠冷笑了:“这城在,府库还在,城不在了,难道要这些财物去犒赏辽军不成!”
石保兴听夜凤眠此话是拍案而起,事到如今还等什么,军心散了可就再难收了,此城又怎么能保得住,他迈开大步出了大帐,带上一班人出了大营,是直奔府库而去。
石昌璞却站在哪里皱起了眉头,夜凤眠忙问他这件事可是行不得吗?
石昌璞看了看她:“你也知道私开府库可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他此去必定是强行开府库,只怕是日后要有麻烦。”
夜凤眠却不同意他这看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皇上还不至于如此的糊涂,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石昌璞点了点头:“如今事情紧急,也只能如此了。”
没多时军营里就传出了一片的欢呼之声,犒赏纷纷发到了每一个士卒的手里,那些想逃走的士兵这时也不再想走了,那城中的百姓更是多有来参战的,全军是一心迎敌。
漫天的大雪飘零在北国的天空,而大地上那洁白的一片却已经被鲜血染红。冰冷的空气里还凝聚着健儿们的喊杀声,可已经僵硬的尸骸已经与这风雪一样的冰冷。
又是一场鏖战,又是一场厮杀,谁能明白人类到底为什么这样的对自己同类毫不留情。
没有悲哀的哭泣,也没有象征死亡怕乌鸦的啼叫,只有这漫天的大雪将这一片血色掩埋在寒风之中。
抛下的旌旗,丢下的锣鼓,僵卧的尸体,这就是战争。
面对这狼狈的战场,听着城里庆功酒宴上的吆喝,夜凤眠的眼里涌起一股失落。
石昌璞为伏在城墙上的夜凤眠披上裘皮斗蓬,问她这是在想什么,怎么不去和大家一起庆贺胜利。
“师兄,你说为什么这些辽军要抛下自己的家园来到这里,他们就这么想着大宋的财宝吗?可大宋真的到处都可以拾到财宝,大宋的百姓又怎么会如此的日夜奔忙,以讨生计?”夜凤眠的眼睛还停留在那片渐渐被大雪掩盖了的战场,她的心里有不尽的惆怅。
石昌璞微笑了,他拍了拍夜凤眠那单薄的肩膀:“要是都象你这样想就好了,你没有听过人本性中的贪、嗔、痴、慢吗?要是人没有这些贪念又怎么会到这六道轮回之中,不到这轮回之中,又怎么会看到这些情景。”
夜凤眠回过头来看了看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的石昌璞:“师兄是说我之所以在这里看到这些,是因为我六根不清净吗?”
石昌璞伸出那粗大的手掌抚去飘在她面颊的青丝:“好在你的六根没有清净,要不我到哪里去与你长相厮守,我可不想就这样孤儿终老。”
他们正在这里说着话,却有小校跑来找他们,说有人从汴梁城来,要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