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所知,君白集团起家时开的第一家酒店,叫做‘君白商务酒店’,早在十五年前,就因无法满足客人需求而被舍弃,”邓崎缓声说,“今日的君白,倘若不积极寻求创新,恐怕也会步其后尘。”
白栀当然知道君白的发家史。
也知道白锦宁为何为这个新品牌线的酒店再度命名为君白。
第一个君白是爷爷走上辉煌的起点,而日新月异,如今君白集团开始走下坡路,白锦宁为新店再度取名君白,寄希望于新品牌线能够为集团注入新鲜血液。
“回去好好想想,明天给我答复,”邓崎说,“安逸会使人丧失斗志,你不能一直留在自己的舒适区中。”
最后这句话,早在几个月前,白栀也曾从白锦宁口中听到过。
那时候白锦宁正在极力劝说白栀和顾维安见面:“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拥有着我和你父亲全部的资源。你当然可以选择优渥的舒适生活,但你甘心让我们世代积累的财产被其他男人轻而易举获取么?你要往上走,而不是寄希望于一个男人身上。我培养你所花的心血,是要你另起一番天地,而非做一个囿于厨房、卧室的全职太太。”
白栀被白锦宁说服了。
白锦宁对她的要求也格外清醒,要么白栀自己独当一面,要么立刻培养能够独当一面的继承人。
虽说顾维安是个希望,但他绝非唯一希望。
客房部下午没出什么大问题,倒是宁枝巧偷偷地告诉白栀,说付容和他的经纪人解约了。
这件事还上了热搜,停留两小时后才悄悄下去。
按理说,如付容这种身份的人,一旦解约,就要支付极其昂贵的违约金。而就白栀对他的了解来谈,付容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小镇,他的家庭、包括他出道一两年挣的钱应该不足与偿付。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捉襟见拙的模样,反倒是又交了续住的钱。
他还是那样瘦,宁枝巧负责那片区域的卫生清洁,时间长了,也会和付容友善地打招呼。
付容其实并没有先前媒体上说的那样顽劣,至少白栀这么认为。
她曾看到付容默不作声地帮宁枝巧扶正欲滑落的吸尘器,避免砸到她的脚。
白栀从酒店离开时,付容还难得和她打了招呼,只是那笑容浅淡:“白经理,晚上好。”
“晚上好。”
看付容如今状态尚好,白栀心情又雀跃了一下。
好在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她第一次对酒店工作有如此大的认同感和自豪感。
只是这种雀跃的心情,在接到医院电话后,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清平车祸住院了。
白栀向电话那端的人反复确认了三遍。
她认为此事十分古怪,毕竟当初她和顾清平一起学车拿到的驾照。
和顾维安分手的那段时间,白栀和顾清平也一同参加了赛车俱乐部,后来参加业余组的比赛,白栀拿到第二名,顾清平是第四。
虽说赛车场上如此,但私下里面,两人开车时始终认真遵守交通规则,绝不会违法飙车。
拿驾照到如今,白栀一次分也没被扣过,顾清平倒是被扣了一次——因为开车途中被人别车,气的直接别回去,还和对方坐在车里互喷三十六分钟,最终被交警双双带走罚款扣分。
白栀不忘给顾维安拨去电话。
等白栀说完情况后,顾维安沉默两秒,只有一句话:“我马上过去接你。”
白栀上车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被同事看到。
毕竟顾维安的车和车牌号实在太过高调。
好在并没有,她顺利地上了车。
顾维安看上去有些疲倦,他右手随意搭在腿上,左手捏着眉心。
白栀敏锐的观察力让她发现了不对劲:“你右手不舒服么?”
“还好,”顾维安轻描淡写,“前不久不小心在浴室滑倒,摔了下,还没愈合。”
坐在副驾驶的夏雅之沉默地看了眼后视镜,欲言又止。
白栀震惊了:“天,你竟然会在浴室里滑倒么?”
这完全不像是顾维安能做出的事情啊。
谁家的霸总会在浴室滑倒?这不应该是小娇妻才应该拿的剧本么?
什么柔弱无力摔倒在浴室中哭啼啼地被霸总温柔抱走酱酱酿酿。
白栀想象不出顾维安在浴室摔倒的模样。
以他的身高,估计摔一下也很疼吧。
联想到前些天不经意间看到他胳膊上的一点点红痕,白栀有些不安,她靠近顾维安:“让我看看——”
顾维安自然而然地移开胳膊,含笑看她:“我知道小别胜新婚,栀子。但现在是公共场合,不太合适吧?”
白栀哼了一声:“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不给看就算了。”
她果真不再坚持。
夏雅之转身看了看两人,眼睛中尽是担忧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