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白银公会让铃声响一会儿,然后挂掉,再像白雪公一样假惺惺地致歉。
出乎他预料的是,希欧维尔直接离开了坐席。
“请继续。”希欧维尔抬了抬手,对首相做口型。
首相将演讲稿按在台上,把它的边缘搓得微皱。
后排相机的闪光灯像疯了般闪烁。
小小的议论声响起。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明天头条会是——“首相为自由平等慷慨致辞,保皇党一怒之下当众离席”。
希欧维尔在车里接起电话,医生用迅速而难以辨认的共和国口音说了一大堆。
“手术顺利……”
希欧维尔牢牢抓住了关键词。
那边电话挂断后,他突然觉得渴得过分。
他意识到从早上开始,他就没怎么吃东西,也一直没有喝水。甚至刚才首相那堆关于人人平等的屁话也没有激怒他,因为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从车载冰柜里取出一点水喝下后。
手机又叮叮叮地响了几声。
医生给他发来新生儿的照片,他瞟一眼就删掉了。
照片上是个尚未长出毛发,被裹在白色毯子里,脸上又红又皱的小怪物。
他又喝下一口水,等待差不多时间。
没有下一张照片发过来。
也没人主动告诉他孕妇怎么样了。
“您还要回到会议上吗?”前排的管家问道。
“是的……是的。”希欧维尔理了理衣领,“我先回去,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所有消息都转达给您了。”管家恭谨道。
希欧维尔的手顿在最上面那颗扣子上。
“所有?”
他们没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是的,手术顺利。”管家说道。
希欧维尔继续把领带调整好:“那什么时候回到国内?”
“今晚八点左右。”
‘好极了。’
希欧维尔看了一眼石英表,现在是上午10点。
‘还有十个小时。’
*
卡兰一直没有醒来。
她稍微恢复意识后,第一件感觉到的事情就是痛。
眼前全是黑暗,没有声音,也没有光,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身处亡者的世界。
大概过去五六分钟后,她才渐渐恢复理智。
她在病房里,身边没有孩子,也没有看护者。
她想撑起身体,但是每动一下都痛不欲生。这种痛苦又牵动她心脏的痛苦,她渐渐有些喘不过气。
“她醒了!她醒了!”有人叫喊道。
很快,急促的步伐抵达卡兰身边。
一个亚麻色头发、看起来几分眼熟的女医生开始为她进行检查。她身边跟了几个白大褂、看起来是实习生的年轻人。
“瑞贝卡?”卡兰头很晕,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是的!”女医生诧异地看向她,“你知道我是谁?”
她们只在荆棘鸟庄园门口见过一次。
那时候卡兰坐在车里,面孔藏于阴影当中,瑞贝卡并没有认清。
卡兰勉强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我为什么在这里……等等,这是哪里?”
瑞贝卡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一位实习生熟练地给她按压眉骨和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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