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清歌去了银行,取出了那个装了那几件首饰的盒子回家,坐在书桌前来来回回写了几张纸,看来看去,又统统揉成一团扔了。
最后,只是把那几件首饰拿出来细细擦拭了一番,放进盒子里包好,拿到邮局寄了出去。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秦漠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是,每当沈清歌出入物理实验大楼,看到那棵梧桐树时,想起方秉然和秦漠都曾经站在这里等过她,想起他们看着她浅浅一笑的模样,心里就会涌起淡淡的难以言说的滋味。
他们两个,都很好。
只是,她必须做出抉择。
没过了几天,安晓炎脸色慎重地跑来找她。
“我听说,秦漠的爸爸被放出来了?”
连她都知道了。
沈清歌点点头,淡淡地说:“他来找过我了。”
安晓炎脸色一变:“秦漠?他回来了?他找你做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沈清歌不由地微微一笑,拉着她在教室里坐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了告诉了她。安晓炎的脸色越听越沉,听到最后,却惊讶地挑高了眉,仔仔细细地把她打量了一番。
“怎么了?”沈清歌疑惑地问。
她终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打趣道:“我在想,你这次难得开了窍,看来方秉然这么多年在你身上的功夫没白下。”
她支着下巴想了想又说:“要说你也真够绝的,最后连见面说一声都没有,直接把东西寄了回去……你说秦漠在收到这个包裹的时候,认出了你的字迹,拆包裹的时候会不会还带着期冀?”
拆开以后,却是满眼的伤心和绝望。
沈清歌垂下了眼,没有说话。
安晓炎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勾住她的手臂就想打岔,却听到她幽幽长长的一声叹息,道:“我就是……不敢见他,才这么做的。见了他,听到他的声音,我怕……我又会动摇。”说到后来,声音里已经带了点哽咽。
“清歌,你的选择是对的。”她连忙安抚地抱住了她。
“是吗?”她怔怔地望着教室前面的黑板,喃喃地说。
可是,为什么想起他,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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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秉然的生日过后没多久,就是新年元旦了,两人虽然如胶似漆,在31号那天也被各自的父母召回身边。
元旦那天,沈清歌中午在沈宽家陪着吃了顿饭,下午就去了黄珍和何昱宁那里,陪着说话闲聊,到了晚上又去附近的馆子里吃了一顿。
吃完何昱宁开着车送她回家,在车子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竟是苏迟。
她接起来疑惑地“喂”了一声。
手机里传来十分嘈杂的背景音,苏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断断续续:“你现在立……来……尔顿一次。”
“什么?”
电话那头苏迟着急地重复了一次,这次她听清楚了,是艾尔顿酒店。
“什么事?”
“把秦漠……回去。”
听到这两个字,她眉头一蹙,下意识地拒绝道:“我不去,你不是在那里吗?”
苏迟充满怒气的声音在手机那头爆发出来:“你再不来,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沈清歌手一抖,手机没拿稳,滑落在了大腿上。
何昱宁已经把车开到了森林小筑,在大门边停了下来,转头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沈清歌愣坐在那里,嘴唇动了动,再动了动,才勉强让自己发出了一点点声音:“艾尔顿酒店……在哪里?”
“哈?”何昱宁怪叫一声,“你问这个干嘛?抓奸?”
他对上沈清歌空空看来的眼神,摸了摸鼻子道:“离这里不远,怎么了?”
她颤抖着抓着再度响起铃声的手机,抖着嘴唇道:“……带我去。”
“现在?这么晚了你到那里去做什么?”
沈清歌闭起眼睛吸了口气,把手搭上了车门:“出租车司机应该认识吧?”
大有一副不去不休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