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照面就把人吓了个屁滚尿流对于岳谅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尤其对方还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不过那个男人被吓得是真的惨, 岳谅又有些同情他。
“正好在医院, 清理一下你的伤口吧,看起来太可怕了。”
沈当归看看她的脸,深以为然。
“你看起来也需要清理一下。”
两人正常的说话音量在寂静空荡的走廊上被放的无限大, 已经逃跑的一行人中有人察觉不对, 挥手喊停。
“你看清楚了吗?好像是人。”
一米八捧着脑袋使劲儿摇晃:“绝对不可能!一个男鬼一个女鬼,两个都面目可憎,我看得清清楚楚!”
岳谅:“……”她也听得清清楚楚了。
这个人胆子小的简直是来搞笑的。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面目可憎……他是在说我们吗?”
岳谅随口应道:“很显然是说……”
不对!
这是女人的声音!
岳谅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肩膀一冷骨子里都寒透了!
一张惨白的, 明显在福尔马林里泡久了的脸贴上了岳谅的脸颊,没有光彩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和她对视。
“我还好看吗?”
她一张口, 耳边的发丝垂落,原本就看不太出来本来面目的脸越发丑陋可怖了。
“你还好不好看你自己不知道吗?”
那张已经完全僵硬做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停住不动,冷气不要钱似的朝岳谅裹去, 而她搭在岳谅肩膀上那只没有重量的手,无声上移。
岳谅出手比她更快, 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 左手一把抓住女鬼的脖子, 右手手肘弯曲顶在她胸口的位置一前一后同时发力!
女鬼尖叫起来,叫声穿透耳膜, 岳谅的手下意识一松, 被她抓住机会, 再次缠上来,一人一鬼扭成一团,难分难解。
沈当归也没闲着,如果在场的只有一只女鬼,按照幸运值倾斜怎么也到不了岳谅那里去。
三个小鬼死死缠住了他的手脚,更有其中一个将手指戳进了他大腿撕裂的伤口里!
就算痛苦可以忍耐,神经元传递却还是在继续的,疼,非常疼。
沈当归甩开抱着他胳膊的一个小鬼,空出一只手捏住了那只给他带来巨大疼痛的小鬼的脖子。
他面无表情地将小鬼拔出,自上而下摔向地面!
“小朋友,没有家教是要接受社会毒打的。”
等另一侧的人下定决心走过来,胜负已经初见分晓,被沈当归砸到怀疑鬼身的小鬼们四处逃窜,岳谅一巴掌摁在女鬼脑门上,膝盖压住她的肚子,成功翻身。
一米八躲在同伴背后哇哇大叫:“内讧?鬼内讧?”
站在他前面比他矮了半个头的男人气得想骂娘:“你他妈白长这么大个子啊,就算难看点这俩明明也是人!”
岳谅:“……”
沈当归:“……”
这一轮游戏可太新鲜了,尽是些前所未有的经历。
“松手。”
沈当归抽身过来,岳谅听着响儿立刻放开,那女鬼本能地往上弹,被从天而降的一条腿毫无悬念地踢飞出去。
“多谢。”
岳谅拍了拍衣服,抬起头正面看向把自己也当成鬼的一行人,人数不少,有三个,当中还有熟人。
黄艾里收起眼中的惊愕,对她点点头,走过来。
“你们是哪个门过来的?这个地方很危险,刚才这边已经不见一个了……如果可以我们换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大家一起先商量一下都梦到了些什么,有助于通关。”
已经不见一个?
忽然消失?
岳谅无意识掐住了自己的衣服,游戏开始才一个多小时吧。
消失的人,是到哪里去了呢?
就安全性而言,上一扇门里的世界苟着不动的话,的确相对安全,但是这扇门里现在全是火,要进去至少得四十分钟。
岳谅摇头:“不算危险,只是现在进不去,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这关口也没人有心思问为什么,毕竟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随时都可能有鬼出没,即使这些鬼的武力值再一般,他们可以无数次重来,而作为人,命只有一条。
“那怎么办?!”一米八开始团团转,并试图往两方人中间挤,“我最怕鬼了偏偏这地方全是鬼!”
男人中最矮的叫徐方,目前看起来除了不耐烦还算冷静,他一指过来的方向,“我们一路过来,把能开的门都开过了,全都不是通道,这些鬼阴魂不散,我们也动过几次手,除了消失的那个,都只受了一些轻伤。”
做梦并不是完全无意识的,时常是处于半清醒状态,一边沉浸在梦里,一边又知道是在梦里。
梦归根结底是人的意识产物,大脑在设定的情节的时候,无意识的会偏向人本身,基本所有的梦境在陷入死局的时候,都会断片似的强行转移场景。
而这个断片的地方,在这一轮游戏里,就是通道。
“真要说受到多大的伤害的确没有,就是鬼飘忽不定随时出现的特性让我们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这让我们的精力消耗非常快……很累。”黄艾里摇摇头,尤其是第一个人消失之后,他们与其说是怕鬼,更不如说是在怕让人消失的原因。
“你们有什么打算?”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沈当归原本就没止住的伤口在这一场纠缠战后越发触目惊心,尽管本人气场一贯强硬,脸色却越发差了。
他的伤口必须进行处理,否则他也许无法发挥出一半的实力。
于是,随时都可能扔掉自己。
有弊无利。
“他需要清理一下伤口。”岳谅看了一下最近的门牌,甲状腺肿瘤科,看起来这边就是门诊,那么找些止血止痛的药应该不是难事,“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
刚被当成鬼的时候,提出的清理计划。
“天!”一米八跳出来,终于看见了沈当归的伤口似的,指着那片惨不忍睹的伤口哆嗦,“好大一个窟窿,都没一块好肉了……你怎么弄的,也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