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闭了闭双眼:“乐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作声的管事宫女,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道:“奴婢等听到动静,进去查看的时候,在公主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个。”
德宇公公亲自接过书信递给了皇帝,皇帝一目十行的看完,乐华的字迹他是认得的,并未觉得这信有什么不对的。看到最后双目他忍不住的湿润了,伸手拿起炕桌上的点心碟子就朝梅氏扔了过去:“你这个贱妇,还有脸指责旁人,乐华就是被你们母子害死的!”
这次,皇帝这回并未手下留情,碟子准确无误的打在了梅氏的额头上,瞬间就破了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梅氏见皇帝的神色不对,顾不得去擦头上的鲜血,急忙说道:“皇上,这事尚有诸多蹊跷,皇上不要被小人蒙蔽啊,皇上!”
她这样血流如注的样子委实不怎么养眼,皇帝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他无力的挥了挥手。这次,奴才们不再迟疑,麻溜的把梅氏堵了嘴带下去了。
等暮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乐华公主为国祈福期间,不幸染了重病去世,因此恢复其公主尊号,以长公主规制下葬。乐华生母梅氏因丧女之痛,悲伤过度,暴毙而亡。
三皇子越国公因伤痛于母亲和妹妹的伤亡,自愿到五台山大觉寺剃度出家。在过去的路途中,越国公的车队遭遇了山体滑坡他本人被乱石砸中不幸殒命的事,就是后话了。
皇帝原先身体就没有恢复,经过此事后就更加虚弱了,眼下年关将至,他思量许久后,指派了缙王代替自己前去皇陵祭天。
此消息一出,文武百官心里一叹,看来这储君之位应当是非缙王殿下莫属了。
即使最近宫里诸事不顺,应当低调一些,但也挡不住朝中群臣对新储君的示好奉迎之心。
而缙王府里,原来送礼的人就不在少数,如今更是比以往多了三倍不止。好在单婧妍管家有方,下人们也不敢随意敷衍,倒是没弄出什么乱子。
就连暮云的琉璃铺子,最后几天的生意都可以用宾客盈门来形容,可以说半个月顶了一年的销量。
到年底盘完账,暮云看着自己手头厚厚的一沓银票,觉得总算是把两个儿子娶儿媳妇和女儿的嫁妆银子给赚出来了。
不止铺子生意好,就是家里头,今年上赶着过来奉承送礼的人家也不在少数。世情如此,暮云自然也不会非要矫情或者是装清高,但是她做事依旧低调谨慎,收礼也只挑那些该收的收一部分,绝大部分超过价值不该收的东西,暮云还是给人退了回去。
那些知趣的见她不收便也就算了,偏偏有那起子没眼力见的,眼见着大道行不通,就开始琢磨起其他旁门左道来。
如今的温家家上上下下总有五六十人了,人一多,就难免会有那些个嘴碎贪财的。
这不,有人就从下人嘴里知道了金家的存在,还知道了金家有个眼皮子浅的老太太,就想着法子用重金收买了金赵氏,让她帮着送一回礼。
金赵氏在温家待的着实烦闷,就出来到街上转转。转够了,转眼就来到一个平日里还算熟悉的茶楼坐坐喝杯茶,没成想她刚坐下,就遇到一个穿戴富贵的年轻妇人,自称婆家姓沈的,一个劲的奉承她。不但请她喝了茶馆里的上等茶,还点了一盒最贵的点心攒盒,要十两银子一盒呢。
金赵氏以往过来不过是点壶便宜的红茶,要碟瓜子花生什么的,哪里舍得吃过这样贵的点心?
赵氏还算是有些阅历在这,知道对方这样殷勤定然是有事相求。只是她一个半老婆子,能做什么呢?横竖先吃喝享用了再说,于是她毫不客气的吃了大半盒子点心,喝了两壶茶水,直吃的肚皮溜圆才算完。对方见她吃饱喝足了才笑眯眯的将事情说了,金赵氏原以为对方是有多大的事呢!
一听不过是帮着传个口信,对方就给一百两银子的孝敬,事成之后再给一百两。想到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她哪有什么不肯的,也不管这事是好是歹,一下子就满口子的应了下来。
她心里也明白这事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因此回到家里后谁也没告诉,还嘱咐跟着的小丫头也不能说。
第二天她趁着闺女和儿媳妇在房里绣花,她就说去园子里逛逛,倪氏心想她就在家里头也惹不出什么事来,就没管她。
暮云这会子正在屋里头看外头送来的礼单,这些东西都要一一誊记下来,哪些要回礼哪些不要回,回礼要加厚还是要删减,各家各户的情形都不一样,需要耐心细致的一一思量。
见到金赵氏来了,暮云站起来行了个礼:“表舅母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请坐,来人,上茶。”
暮云把她迎到上首,在她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