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她比他想象得还要轻一点。女孩的头很自然地顺势靠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发丝随着他的脚步而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胸膛,好痒。

他不知道她醒了没。应该是没醒,或者是醒了也迷迷糊糊的,也许会以为只是做梦什么的,接着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样最好,他不想打扰她,就算他欠她的好了。

可,偏偏就是那么巧,当他抱着她往她房间那边走的时候,就在他走到楼梯走廊中间那一刻,秦建和岑文华回来了。

那声突如起来的开门声有些粗暴——因为岑文华心情有些差的缘故——她用力推开门,而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秦建的儿子衣衫不整,衬衫的扣子是开着的,而她视若珍宝的女儿穿着粉色的睡衣被他抱在怀里,是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岑然一下子醒了,而秦佑见她睁开了眼睛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妈妈……你们回……”

岑然甚至连这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岑文华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早已“嗡”的一下炸开,她只觉得整个人气血上涌,不知是不是今晚本来就很糟糕的缘故导致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飞快地走上了楼梯,几乎是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余地,冲到秦佑的面前,然后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啪!”

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响声,秦佑的头随之侧到一边,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没有人能看清此时他眼底的神情。秦建和岑然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愣在了原地,三秒钟之后岑然才回过神来,她眼角泛红地拉住岑文华的衣角说:“妈妈,不是、不是的……”

“呵。”

秦佑却只是冷笑了一声,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一句,只径自转身回房,“砰”的一声带上了门。岑然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岑文华没有说其他也没有看秦建一眼,她直接一把将岑然拉走,将她拉回了她的房间。

进了房间以后岑文华关上门,她将女儿拥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这么晚才回来……”

“不,没有,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哥哥没有欺负我。”

岑然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此时此刻她后悔得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她怎么能在哥哥的房间里睡着呢?她不是傻子,显然妈妈回来的时候误会了眼前的场景。

她很快发现妈妈的身上也带着酒气。而岑文华根本就不听岑然讲话,只是不停哭泣,她的眼泪打湿了女儿的头发。她听说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尚未成年的女孩被熟人猥.亵而不自知,她发誓她一定好从此好好保护然然,绝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岑然能够感觉到此时此刻妈妈的情绪不太好,她没有再继续逆着她解释也没有与她争吵,而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岑然想,只能等她平静下来以后,她再好好把事情跟她讲清楚。

而另一边,秦建也走到了秦佑的房间门口。他叹息了一声,直接推开房门进了屋。

他没有看见他的人,只听见浴室中传来流水声。不一会儿,水声停了,秦佑穿着浴袍从浴室中走出来,他的头发还是湿的。见秦建站在门口,他没有说话,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径自转身坐到靠椅上。

“……刚洗完澡?”

秦建这一句也不能算是问话,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他不过是找个话题切入。他觉得……他可能需要跟儿子谈一谈。

可秦佑的态度却冷漠得令他有些不悦,而接下来他云淡风轻地说出的两个字更是让秦建差一点肺都气炸——

“事后。”

秦建强忍着怒气,看着秦佑那张酷似自己年轻时的脸,最后只说了句:“年纪轻轻,别把自己的私生活搞得太乱。”

他知道秦佑不可能会对岑然做什么,岑文华今天也是莫名神经质他不想理,但眼见儿子就这样每天都出去聚会晚上凌晨才回来,他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男人都血气方刚,而秦佑又具备足够吸引女人的条件。

“你想多了,我不是你。”

秦佑这句话直接把秦建噎得没话说。紧接着他脱下了浴袍,换上了干净舒适的t恤和牛仔裤。

“……你干什么?”

“如你所见。”

秦佑换完衣服以后拿起手机。他垂着眸子,似乎有些犹豫。空气一时静默,直到他突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是个好女孩。”

秦建愣住,似乎难以相信此言竟会出自秦佑之口。

这个晚上,岑文华是和岑然在一个房间里睡的。岑然心中有事,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岑文华似乎也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不到五点她就起了床,轻轻带上了岑然房间的门。岑然其实那时候也醒着,却故技重施,像她们在别墅里的第一个晚上一样,假装仍在睡梦中。

她在岑文华出门之后也蹑手蹑脚下了床,刚走到门口开了一条门缝,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爸爸妈妈的争吵声,伴随着茶杯摔碎的声音。

“你说我是神经病?我没病你才有病!”

“没病你那么敏感干什么?!”

“是我敏感?!你摸着良心说是我敏感?!”

“不是你敏感是什么?昨天晚上秦佑连夜从别墅里搬了出去,谁叫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你少给我避重就轻!我说的是秦佑的事吗?我说的是昨晚酒桌上那个女的,你心虚了是不是?!”

“简直胡闹!”

……

岑然站在门口听着他们吵架,扁了扁嘴,又悄无声息关上了门。她背靠在门框上,怀中抱着小熊,神色有些孤单黯然。

那个下午待岑文华终于平静了以后,岑然跟她解释:“妈妈,你真的错怪了哥哥,哥哥没有欺负我。”

“……我知道。”

岑文华叹息了一声,轻轻抚摸岑然的头,“妈妈打电话给哥哥道过歉了,哥哥也说理解妈妈当时的冲动,毕竟妈妈当时也多喝了点酒,过后酒醒了,妈妈也很后悔。”

“那……哥哥还会搬回来住么?”

岑文华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