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没想到她还敢顶嘴,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云尚书抬手给了云荇一巴掌:“贱种,胆敢和你奶奶顶嘴!反了你了!你自己什么样心中没数么?不愿意说你罢了!平日里就是太骄纵你了。”
云荇极少挨打,原本心中就委屈的她,两行泪瞬间躺了下来:“爹偏心!”
“你说什么?”云尚书怒道:“你从小到大什么缺了你的?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看看清儿,从小在乡下长大,回府后还时常被你欺负,她像你这样了么?!”
云荇不答话了,只是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云清……爹为什么要拿她和云清比?云清再怎么说,也是个乡下来的,她和云清有什么可比性呢?
云荇心中不服气,却又无从反驳,心底对云清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偏偏云宜许是故意刺激她,甜甜一笑道:“爹说的是,大姐二姐都比我们姐妹要出色的多,是我们自己做得不够好。”
云尚书冷哼了声:“你比某些人乖巧听话多了,都是女流之辈,爹也没指望你们都有大出息,别没了自知之明才是!”
云荇实在听不下去了,红着眼跑了出去。
云清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这又无辜受人讨厌了,不过这个云宜,看样子心机颇深啊。
上辈子云宜一直是淡淡的,对她说不上多好,顶多和云荇一起,出言挖苦她几句罢了,倒也说不上不好,云清在府中时间不长,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不甚起眼的四小姐,如今看来,还是留意着些比较好……
吃过饭后,云清在房里洗澡,一旁只留了二丫,云清不习惯有人伺候。只让二丫坐在一旁,姐妹二人谈心罢了。
云清往身上涂抹香膏时,二丫突然道:“大姐,你今日是不是又去找容公子了?”
“是啊,不然我出去做什么?”
二丫小心翼翼的道:“大姐对容公子,会不会太上心了?”
云清看了她一眼:“你忘了昔日在于家村,容诚怎么帮咱们姐妹二人的了?他如今失忆了,总不能不管他不是么。”
“话虽如此,我还是感觉大姐你待容公子不一般。”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就是在想,大姐你如今老大不小了在京里名声也不好,嫁人的话,可能也有些困难,容公子说不定愿意娶你。”
“别闹,虽然我如今尚且不清楚容诚的真实身份,可你我都猜得出来,肯定不一般,说不准人家哪天就恢复记忆了呢,我总不能仗着人家失忆了,就坑他你说是不是?”
“这怎么是坑呢?容公子失忆前也是喜欢大姐你的。”
“可是那时候我还不是京中出了名的克星啊,你说等以后容诚恢复记忆,得知我的事,你觉得,他还会喜欢我么?”
二丫不说话了,许多男人的感情,本就泛滥且廉价,焉知容诚对大姐又有几分真心?大姐如今,怕是贩夫走卒都不愿意娶的,更何况是容公子呢?容公子再怎么说,也该是个大户生意人家出来的少爷吧?
二丫看着浴桶内的大姐,经过多年细心保养的云清肤入凝脂,墨发柔顺,五官标致,被水雾一熏,不失妩媚诱人,怎么看也不比许多大家千金差在哪,可是大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看穿了二丫心事的云清道:“二丫,其实咱们女子,并非是一定要嫁人不可,就像咱们以前开云容轩的时候,不也一样过的好好的,有男人,和没有男人,有什么区别么?”
二丫有些震惊的看着云清:“女子,可以不嫁人的么?”
“当然了,二丫,你记着,你若是嫁人,一定嫁自己真心喜欢的,不要因为任何原因,尤其不要因为感动嫁给谁。”
二丫红着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谈论男女之事,她还是有几分害羞的,云清也并未多说,她也不奢求二丫能理解,只要听她的就好了,免得将来吃亏,一辈子的亏……
接下来几日,云清都没出府找容诚,虽说云生依旧时不时的找她麻烦,比如派人往她床上扔一只死耗子,时常故意挖苦她几句,引得她被下人们嘲笑。
若换作其他女孩子,估计心中早就委屈死了,在云清这儿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极了。她也没往心里去。
这日,云府收到了相府的邀请函,说是柳烟生辰快到了。令人比较意外的是,居然邀请了云清。
柳烟为人一向心高气傲的,平日里无论是结交姐妹,还是宴请人,都是些身份高贵的,再不济,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名声不好,乡下出身的庶女。
收到请柬的云清也是有些吃惊的,府中可就云生云姝还有她收到了,这柳小姐究竟卖的什么关子?
云生抓住机会狠狠的奚落了她几句:“这柳小姐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开始往府中请了,这场生辰宴如此廉价的话,我都不想去了,实在是有失身份。”
受奚落多日的云清总算开了口道:“这场生辰宴廉价与否,难道不是在于主人么?怎么会因为我这个寻常的宾客,就觉得廉价呢?”
云清伶牙俐齿,云生也是个嘴巴厉害的:“柳小姐可是相府千金,更是昔日和太子殿下亲密无间的人,说是京中除了公主殿下之外最高贵的女子也不为过,她的生辰宴自然是好的,可是请了你这种人,这场宴会自然就掉价了。”
“柳小姐既然肯请我,自然有她的道理,堂哥这是觉得柳小姐识人不清,自己给生辰宴掉价么?”
“你少胡说八道,我何曾这么说过?!”
云清冷冷看了他一眼,懒得同他废话:“柳小姐的生辰宴,堂哥喜欢去便去,觉得和我一起去掉价的话,可以不去,没人求着堂哥不是么?”
“你……你竟敢和我这么说话?!”平日里云清隐忍惯了,云生拿她当个软柿子,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也敢还嘴!
云清懒得理他,直接转身离开了。气的云生直跳:“反了反了,她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这么对我说话?!!”
一旁的云宜立刻添油加醋道:“堂哥莫气,二姐许是见堂哥你在朝中没有一官半职的,没怎么将你放在心里……”
这话戳了云生的脊梁骨,因为他是京里出了名的纨绔,陛下一直不肯给他个一官半职的。可是那有如何,如今他好好巴着大皇子,将来定会出人头地的!这云清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不过这话云生还不敢说,只是重重的忒了口道:“一个嫁不出去的灾星而已,真是突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