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请派遣‘黑衫’协助我处理■■市■■区■■路■■号的两个凡人,对其进行记忆消除和删退,谢谢。”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
他没有再看那两个人一眼,转身离开小巷、汇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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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没有了顾母和贺轩的打扰,顾临渊几乎连门都懒得出,不过在伏湛的监督下,她还是会老老实实去菜市场自己买菜自己做饭,其实她不是不会做饭,而是缺少了对生活的热情从而根本懒得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这下有了爱人的陪伴,她一下子就来了劲。伏湛那双漂亮的紫眼睛就这样安静地望着她忙前忙后,在女孩日日夜夜的滋润下,他能感受到那股温热的力量犹如血液流淌在自己的身体里,他是没有血的,就算有也应该是冷冷的,可是顾临渊拥住他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在只有蓝色和绿色构成的热感中,自己竟是暖色的。
那颗心脏在跳动,残存的魂魄如同到达新居的住户逐渐适应他的归宿,而剩下那一部分滞留在外的残魂在下界遥遥相唤,渴求着期盼着自己能够抵达漂泊的终点。
他的头已经完全解除了僵硬的状态,声带能够颤动、能够发出她熟悉的、温软的声音,顾临渊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饭后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聊一聊过往在梦中经历的事情,他对此也保留着记忆——她受到的那些委屈与愤懑,曾经在夜里同他依偎的苦痛一一被诉诸,他耐心地倾听着,尽可能依靠自己僵硬的身体将她包裹,这样她的哽咽才会稍稍减轻。而至于现实中两人曾经有过的交集,顾临渊没有问,他也不主动提及。
他的手开始活络:不同于那一日出于本能和内心的驱使挪到客厅的透支行为,生命力从指腹一路贯穿到肩头,他开始学会握住她的腰,使用力气,握手、牵手、玩弄手指,他看见顾临渊喜出望外的眼神,他们开始时刻十指相扣,从客厅到床上,他埋在她的身体里,性器是有触感和刺激的,女孩与他四只手相连,如孔明锁死死扣在一起,汗液黏合其中,是她的温度和气息。
然后是上身:乳头变得更为敏感,他开始下意识地挺胸把自己的胸送进顾临渊的口中任她舔舐,并且整体的力量也开始恢复,这具躯壳尚且不能承载他全盛时期的力量,否则将如瓷器皲裂,不过如今他也不过是残篇断简般的状态,一半的力量足矣保护身边的女孩。伏湛抚摸着躺在腿上浅眠的顾临渊,在爱人的怀里她睡得无比安宁,就好像那些扰人烦心的事情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伏湛记得很清楚,在数百年前的大战中他被初出茅庐的林沧海与白虎神君共同擒下,随后在被压往天界的途中被人所杀害,可惜他的魂魄并不完全,而记忆因此断片,他忘却了从前,只有零星的散碎的记忆星罗棋布在之后连贯的每一段回忆中,如同玻璃渣刺在肉里,拔出来也是血淋淋的一片。
然后是一个女人把他带出来,又残忍地将他割裂开,另一半放回了关押他的牢笼中,留在了那个阴湿黑暗的地方,他被一路送往人界,滞留在林沧海的手中。
他正在细细回忆着,突然听到门锁有些许响动,很快,顾临渊推门而入,顺便带进来一个奇形怪状的椅子……或许不能叫椅子,它的两侧安装着轮子,恐怕就是她之前提及的轮椅了。
“你的脚现在还没办法活动,我给你找了这个,试试看!”她笑得很开心,伏湛也随之勾了勾唇角,然后很快被她打横抱起——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有些娇羞,毕竟伴随力量和控制权回归的还有他的一部分体重,尽管没有真实的那么沉,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羞赧。
他尝试着转动轮子,发觉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代步工具,“人族真是独具匠心,这若是能带回混沌之境,不知能造福多少……”他的话断在嘴边,唇瓣嗫嚅着,像是对这出于本能说出的话而感到惊诧。
“混沌之境?”顾临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伏湛浅浅颔首,“就是梦里的魔域,林沧海方便你理解,更改了它的名字…当然,还有很多地方也有过修改。”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出生地,顾临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早就想要多多了解他的过去,只可惜某人守口如瓶,硬是像上了拉链般憋不出一个字,这下终于有她问的地方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可以和我说说吗?”她坐到了他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伏湛沉吟片刻,他不想让她失望,可是他确实对此记忆不多,只能从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提取出一些上界人尽皆知的常识来:“……混沌之境,是上界的一块荒土,缺乏神力滋养,反而被魔气覆盖,古兽神与古人神大战后,被古人神驱赶至此地、以生命为代价永远锁在那里…古兽神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人,只是那时还存在族群,而后便逐渐分化蜕变,兽神成了一种头衔而不是种族象征,再后来,新一代古人神与古兽神达成了协议,放宽混沌之境的出入禁制,同时,每一位古兽神都分化成了阴阳两面,阴面负责镇守混沌之境庇护子民,阳面……作为人质,留在境外、授予一定官衔,为神族做事。”
“我听林沧海说过,你是古兽神青龙的一部分…”顾临渊握着他的手,感受到自己被捏了又捏,她抬起头望着他,“我觉得至少目前来说,她还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