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日之事,居然被他晓得,宋骜磨着牙齿瞪一眼薛昉,看那小子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头,又好笑地弯了弯唇,理顺衣领,气宇轩昂地走出去,“为了这英俊,我付出的太多了。”
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萧乾摇了摇头,正准备回头继续追问孔阴阳,可这一打岔并分了心,孔阴阳瘸着脚腿瞎着眼睛,却突地利索不少,整个身子一弹,便往石床窜去。
萧乾眸色一寒,疾步上前,拔剑刺他。可石床受力,突地一个翻转,在机括的“轰轰”声中,孔阴阳就已消失不见。
墨妄回头一看,惊惧地喊一声“小心”,但已经迟了。在机括的带动,萧乾脚下的石板登时抽空,他的身子也直直往下落。
“使君——”薛昉扑过去。
石板已经合拢,再无一丝缝隙。
机关的力量是极为惊人的,在工业技术还不发达的时代,它本身就像一个庞大的机械运转器,属于时代的超前产物,是一种利用机械原理驾临在人力之上的力量。
萧乾落入石室,冷气便排山倒海般袭来,冷风灌入耳朵,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屏气凝神,落地的瞬间,便拨出长剑,护住身体。
剑身在黑暗中反射不了光芒,却可带来响动。于是,他剑锋一扫,背后就传来一声冷笑:“别幼稚了,机关之力,岂是你的剑可以抵挡的?”
这个声音带了一些颤意与沙哑,却半点不饶人,也熟悉得惊人。萧乾收剑回头,“你没事吧?”
这话问得自然,带了一丝关心,墨九也因此晓得了掉下来的人是何方神圣。
她怔了怔,猛地咳嗽一声,差点噎死,等缓过那一股子劲儿,哑着嗓子问:“萧六郎,你爷爷还活着吗?”
萧乾不明所以,往声音的方向走了一步,“为何这样问?”
墨九冷得哆嗦不止,边说边敲牙,“我在想,也许我天生注定该喊他一声亲爹!”
“……”这样占人便宜,太缺德。但萧乾这会儿显然不想与他计较,站了一会,他仍然没有适应光线,里面黑乎乎一片,他看不见她,只能辨着声音继续往她走去,“墨九?”
她“嗯”一声。
声音就在面前,可萧乾摸索一阵,却没有人。
他问:“你在哪里?”
“你祖宗的!”一个虚弱的声音颤抖着从他脚下传来,“你踩在我的裙子上,还问我在哪?你怎么不踩死我算了?”
萧乾哑然,“你为何睡在地上?”
这还用问吗?墨九冷得牙齿都快敲碎了,“你把衣服脱了,我,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