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卿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道:“知……知……知道,控……控……控制不住。”毕夏双手按在他肩上,柔声说道:“不是你的问题,你一直都很优秀,他在我们面前一直说,以你为骄傲。”
梅子卿垂下头,身体的抖动停止了一些。沈丁走过来,牵起毕夏一只手,低声问:“怎么了?”毕夏又拍拍梅子卿,对沈丁说:“劝劝舅舅吧,事情已经出了,再想办法。”沈丁点点头,忽然搂住毕夏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毕夏怔了下,问道:“你干嘛忽然这样。”沈丁笑笑:“不干嘛,盖个章。”然后单臂挎住瘦弱的梅子卿,吊儿郎当的说道:“你爸又不是在训你,不用怕。哥带你去劝劝他!”
毕夏拍开沈丁的手:“你自己去,子卿和我在屋子里再转转!”沈丁眯了眯眼睛,忽然把毕夏拉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圣母一会儿就行了啊!就算是我表弟我也会吃醋的!”
毕夏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什么时候了,没正形!”
她转身拉着茫然的梅子卿,在房间各处转悠——柜子里还有行李箱,翻了翻,没有现金和证件。说明这个女人走的时候非常匆忙,只带走了必要的东西,连行李箱也顾不上。
卫生间零散的放着一些化妆品,除此之外还有一顶长长的黑色假发。毕夏皱皱眉,梅华给他们见过这个女人偷拍到的照片,虽然看不清,但可以确定,这女人以前出行,必然都是戴着这款假发的。
现在假发扔在这儿,那就说明她有另一个形象,这更麻烦了,本来人的身份就不太确定,现在形象也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怎么办?
她拿着这顶假发,想出去找梅华说明一下,告诉他,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改头换面了。一转身,看到梅子卿对着洗手台上的一把木梳发呆。
木梳很普通,就是一般酒店都会赠送的那种,只是材质稍微好一点。毕夏走过去,梅子卿从上面小心翼翼的拿下来一根头发,对比下说道:“黄……黄……黄……”
“黄头发!”毕夏恍然大悟的叫道!这个梳子上有几根黄色的头发,而且头发微卷,看长度也就是齐颈的样子。
罗心的前妻匆忙换装,为了不被人看出破绽,她一定会稍微改变下形象。被她敲昏的那个保洁也是黄色的头发!临走之前,她很有可能对着镜子梳了几下头发,情急之下,断发掉在了木梳上几根!
虽然不知道这黄头发是假发还是真发,但根据盯梢人和保洁的回忆,她离开到现在也就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只要查找监控,找黄色头发的保洁女工,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事不宜迟,毕夏立克拉着梅子卿去找梅华和沈丁,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梅华跟酒店方和警察交涉,去调取监控。
一群人紧盯着监控画面,从保洁推车出来开始,穿过走廊进入电梯,又来到二楼,转过一个拐角,监控画面消失了。
大家跑到这个女人消失的地方—那是一个死角,转弯连接的是一个圆形户外观光阳台。几个人站在阳台上向下望,拐角两侧的房间里,都挂了空调室外机,墙壁上还有一根排水管,只要胆子大点,完全可以从这里爬下去。
一群人又郁闷起来,追踪到这里,线索又断了。几个警察顺着这个地方爬下去,想勘查下有没有逃跑的线索,可这是风景区,没走几步就有大片游人的脚印,哪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沈丁搂住毕夏,安慰道:“别郁闷,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罗心是真的有个前妻的,我们真的是冤枉贺飞飞了。”
毕夏叹口气说道:“是不是冤枉贺飞飞,我不是太在意,我在意的是要找到维森,找到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贺飞飞还好,至少我们知道她的目标只是为了对付铸金集团。不是贺飞飞才是最可怕的。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对付你?一天抓不到他就会觉得如芒在背,寝食难安啊!”
沈丁抱紧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我不怕,不能画画,我还能化妆,还能做舞美和时装。这种只会在背后搞动作的小人最多也就是骗骗我的画,损伤损伤我的名誉,还能把我怎么样?”他直视着毕夏的眼睛,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一个全无敌的智囊助手。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轻松的扛过去。”
毕夏笑笑,捏捏他的手,没说话。她知道沈丁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她更知道,沈丁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直到现在,沈丁还画不出一副像样的绘画作品,这件事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可见一斑。
虽然他现在是舞美造型届的新宠,但毕夏明白,沈丁的灵魂职业是绘画。舞美再厉害,造型再漂亮,那对沈丁来说都只是糊口的手艺。真正能够让他有身份认同的职业,只有画家,没有其他可以代替。
两个人抱在一起看着阳台下忙碌的警察和梅华的助手,没人说话。警察搜索的很仔细,梅华的人有的在询问路人,有的在打电话,很是尽职尽责,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没有任何进展。
沈丁搂了下毕夏,在她耳边说道:“可能这次来吉市要无功而返了……辛苦你还……
“哥……哥……”沈丁皱皱眉毛,扭头不太开心的看着打断他说话的梅子卿。梅子卿满脸兴奋,举着他的摄像机对沈丁喊道:“哥……这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