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的脸孔,发白,有几丝隐约可辨的痛楚忽一掠而过,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的走进了房。
衡薇吐出一口气,抚着了抚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到宁敏身边,看到她眉头深皱。
她低声问。
“很奇怪!”
宁敏的目光瞟向那房门紧闭的房间。
衡薇意会点头:
“的确奇怪!”
顾单不是被人拿为人质了吗?
前几天,顾晓被那郢扣在他家,他就曾来过这里,想查一些蛛丝蚂迹。当时,他可没发现这里另外藏着一个大活人。
还有就是,如果这个人质早已经被解救下来,那天,她怎么还会对她下了那种毒手呢?
这件事,在逻辑上来说,前后绝对是矛盾的。
“我去和顾单聊会天。薇,你去拖住晓晓。她似乎很不想我们和这孩子有更多的接触。另外,你觉不觉得那孩子,和普通孩子不一样……”
十四岁,半大不小,会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但这孩子的眼神表明,他不仅有思想和主见,还相当的有智慧……是有城府的。他打量她们的神情,充满了研究的。
衡薇也感受到了,点头。
两个人分头行动,衡薇闪进了顾晓的卧室,主卧室内另配有一卫生间,顾晓正拿着吹风机站在镜子前吹着,嗡嗡嗡,声音很大。看到她进来,吓了一跳。
宁敏就往顾单的房间走了过去,敲门,只轻轻一下,想敲第二下时,门就迅速开了,那快和她比肩的个子,英俊的脸蛋,出现在她眼里。
“你在偷听!”
宁敏很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
这大概就是顾晓想出去谈的原因所在。
她的儿子,并不像他表面所表现的那样,乖驯,正相反,他是很难缠的。
顾单没有露出羞愧和惊惶,薄唇一动:
“是。”
“为什么要偷听?”
“我得确定,你们有没有恶意。我是家里的男人。”
顾单抵着门,回答的理直气壮,一双眼睛乌沉沉的,话语里流露着对于母亲的维护。而最后一句,则令宁敏微微一笑:这孩子,很有孝心,正努力长大成为可以撑起天的男人。
“那我能和你谈谈吗?小小男子汉。”
她说,带着欣赏,以及调侃,令她的笑容显得更加的迷人。
“为什么不跟我妈谈,转而来找我?我和您好像没什么可以说的。”
他立刻反嘴一问。
这孩子,很敏感。
宁敏很肯定。
她唇微弯,跨了进去:
“小单是吧!你之所以想偷听,无非是想保护你妈妈!你也说了,你是家里的男人,你认为你得担负起保护这个家的责任对不对?而谈话能拉近矛盾双方的距离,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
顾单目光一闪:
“答非所问,这两者之没有直接的必然的联系……您在忽悠我!”
“那是因为你没让我把话说完。”
顾单闭嘴,一副我会把你的话听完的模样。
宁敏一笑,站定:
“我们和你妈妈是好朋友!”
“是吗?如果是真正的朋友,你们今天应不会不请自入!在你们身上,在我妈眼里,抱歉,暂时,我没有看到朋友两个字的存在。”
这孩子,观察的很细致。
她又一笑,笑的明媚,动人,非常的有亲和力。
顾单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因为很吸引人。
“小单,再好的朋友,总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但这并不该成为影响彼此之间感情的借口;再知心的知己,都难免会有某些隐私会深藏心底,这同样不该成为影响了友情的理由。但,生活与人,是一种不可预见的未来,人无法未卜先知,一时走进迷途,就难免会有误会形成。想要消除误会,就得坦诚以待。如果不能进行及时的修复,就有可能造成一辈子的遗憾。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说的话。”
顾单想了想,他自然是能理解的,于是,那语气缓和了一下,把门关上,双手插袋,看着脚上那可爱的拖鞋:
“刚刚我听你们说,你们和我妈是同生共死的好朋友!”
“也是特种兵出身?”
“来自猎风组?”
宁敏收起了笑:“猎风组已经不存在了。特种部队从今往后再没有猎风这样一个编队!”
顾单感受到了她话里的伤感,静默了一下,低低说:
一顿,又问:
“我妈做了什么,让你们误会了?”
“只能说,你妈所做种种,全是为了你!”
“这一点我承认。我妈为了我的确吃了不少苦!”
“所以,你是该好好孝敬你妈妈。”
她笑笑说,表情绝对的真挚。
顾单定定的看她,年轻俊秀的面庞,带着三分稚气,七分深沉,似想将她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