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了!”
她语气是那样的坚定说: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就此恩断义绝……”
突然,她推开他,从桌面抓起一把剪刀,扯掉头上的雪白孝巾,把一头秀发抓在手上,狠狠剪去……
之前,她说她要生了,她想剪发,那样打理起来容易。
可他不让。
他说长发好看,这头长发是我的。
于是她不剪。
现在,她把它剪了。
剪的参差不齐。
剪得难看之极。
佟庭烽看得惊呆。
而她手劲一松,窗风一吹,发满地飘散。
他的心,似乎也一下子碎成了丝丝缕缕,脸色阴冷,疼痛难捺。
剪子落地,她转身离去。
他低头拾起那发,记想着她在怀里温笑如花,可现在,已不复当初。
原来恩爱,可以转眼成怨恨。
原来爱情,有时脆弱的碰不得一下。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激壮的英雄音章显得有点沧凉。
他将她的发捋齐,拢在手上,想着它们曾在长在主人身上,缠着他的脖子,铺在他的身上,那时温存,现在断肠。
一曲终了,第二遍重唱。
第二遍唱完,第三遍再唱。
他用帕,将她的发包住,转而将手机从口袋取出:
“喂!二叔,有事?”
声音是那么沙哑。
他的心,伤到了。
“出事了!”
二叔语气凝重。
他蹲在地上听着。
二叔说:“大嫂在带晚晚和佟麒去你们那边的路上被劫持了……是一个竺国的女特种兵干的,现在这个女人已押着他们去了机场,并强占了你的专机,声称,如果我们不把莫臣之放了,他们就会一个一个撕票。现在他们要见你,和你通话……”
佟庭烽闻报,浑身一凛,急忙站起,剥下身上的麻衣,冲了出去。
下得楼时,他看到宁敏静静的跪在那里。
陈祟迎了上来,脸色无比肃穆紧张,显然已经知道。
“备车!”
佟庭烽吩咐。
“已备好!”
他往外去。
陈祟叫住他:“不告诉夫人一声吗?”
佟庭烽迟疑了一下,回眸又一深睇,摇头,转身投入夜色。
这天夜里,宁敏独守灵前,佟庭烽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也不关心,就这样静静的跪在那里,哭着,想着,过去所有欢乐的记忆在脑子反反复复的回放着。
那些欢声笑语,和今夜白绫灵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的心,空荡荡的……
再后来,她倚着冰棺,哭着睡了过去。
睡梦里,芷萱唤她:
“姐,去睡睡吧!”
她摇头,不睡,抚着父亲的棺,看看祖父的棺,一夜快过去了,她还能陪他们多久?
当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了灰,她会再也看不到他们。
她靠在那里,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
她的世界呢,暗了。
他们是她世界里的太阳,让她的生活暖洋洋的。
当他们消失不再爱她,她会变的冰凉。
那一整天,她就这样坐在那边陪着,人是混混噩噩的。
佟庭烽没有再出现,换作凌侬和凌绎在主持大局,而她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再没有主意。
终于,祖父和父亲被火化,将他们的骨灰被送出来,当她抱着那暖暖的盒子,那温度深深灼烫在她肤肌上,痛到了她心窝上。
终于,他们被埋到了地下,厚厚的泥土将他们埋葬。
母亲几次哭晕在舅母怀里。
宁敏长跪在墓前,叩首不起,伏地而泣,从此家不成家。
佟庭烽失去了踪影,她完全不在意……
等明天,她就和他离婚……
对,她要离婚……
同样消失两天两夜的霍启航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悲沉的唤着她的名字。
她目光沉寂望着墓碑。
另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两位长者的丧事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有件事我不得不来告知你……”
宁敏没有回头,却已经记起这个声音是谁来了。
那是佟庭烽的二叔佟耀威。
“宁敏,你最好转过头来认真听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