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并不和善。
彭玉睇着这个昔日温驯依偎自己的前媳妇,感叹命运弄人。
多登对的一对夫妻,结果闹得劳燕双飞。
要是儿子不爱了也就罢了,偏偏儿子还爱的。
“好吧,我说重点!”
她吁了一口气,想了一下,似在组织句子,想要用最最有力的形态来表现她将要说的这件事。
“蕾蕾,阿惟被抓起来了!可能会面临死刑的结果。我来,是想求你看在昔日的情份上,救他一救……”
这话一出,佟蕾整个儿怔住。
欧鸢的目光也闪了一下。
“被抓,死刑?”
佟蕾咬着这几个字,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彭玉点头:
“十天之前,阿惟出差回来在入境时,行李箱内被查出大剂量的新型毒品,当天就被监禁。那夜唯一可以证明毒品不是他携带的运毒者由于受到攻击现陷入昏迷。想让这个人醒过来,就必须动颅内手术。但这个手术,危险的相当的高,没有人敢接手。拥有临床经验的脑颅科专家,国内首推乔琛。可乔琛拒绝做手术。所以,我来是想请你帮我向乔琛说一说情。蕾蕾,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关乎的是两条人命……”
原来她身上的疲惫皆源于此。
佟蕾是惊诧的,对此,她毫不知情。
就这时,客厅内响起了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是彭玉的来电。
她说了一声“对不起,我接个电话”,便从包包里取出了手机。
听着那边的来电,她整个儿犹如雷击,脸色赫然大变。
接完,她久久呆坐不动,就像石雕似的,直到第二通电话响起时,她才回过神,却没有再接。
这一刻,彭玉看了看欧鸢,脸上突然抹出了一朵惨笑,就好像有人一棍子打碎了她心头至宝似的,那眼神完全是破碎的:
“辰副首相真是好手段,他这是非要把我儿子逼死才甘心吗?”
好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语气带着恨意。
佟蕾困惑。
欧鸢则极度不快的站了起来,冷声道:
“顾夫人,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儿子出事,能跟我儿子扯上什么事?”
“那就得问你儿子干了什么落井下石的事了……”
彭玉捏着手机,忍着心头之愠,恨叫了一句。
欧鸢皱眉,看着她转头睇向自己的儿媳,说道:
“佟蕾,对你,我也没有别的话了,最后只再说一句:若肯顾着以前阿惟救过你,这一次,你就该出手帮一帮。如果你能狠得下心,袖手旁观,那我也无话可说……阿惟真要是被判了一个死刑,那也是他命里的劫数……告辞……”
她当真没有再说其他,拂袖而去,行色匆匆之极。
佟蕾的心,被这个女人的到访,闹得乱匝匝的。
她心头是一片惊怪,疑惑:
那一通电话,到底向彭玉通报了什么事?
她那句“问你儿子干了什么落井下石的事”,又是什么意思啊?
这一刻,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顾惟肯定惹上大麻烦了……
佟蕾回了院子,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海想着刚刚发生过的事,一遍又一遍,反复过滤。
她告诉自己不该管闲事,自己和那个男人,已经没关系,可是,理智知道是一件事,思想却是理智所不能控制的。
在她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欧鸢赫然站到了她面前。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佟蕾觉得这位婆婆的眼光似针,能扎进人心深处,比彭玉更不好对付。
她微惊的站起摇头:
欧鸢却是不好打发的,很直接的问了一句:
“没给乔琛打电话?”
这一刻,她有一种心思被看穿,而无所遁形的狼狈感,不由得微尴尬的轻轻叫了一句:
刚刚,她正在想,要不要想打电话问问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最近,她天天上网,外头发生这么大的事,网上怎么就没半点风声?
难道是被他们封锁起来了吗?
嗯,有这个可能,毕竟那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也不用觉得不安!你要是真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一个人如果真能做到绝情绝义,那这个人还要来干嘛?”
抓了一把鱼食,欧鸢往鱼池里撒了一把,引来一群鱼儿追逐,那画面,一条条活蹦乱跳,且色彩鲜艳,煞是好看。
佟蕾微紧张的又叫了一句。
“你知道我为什么容她进来吗?”
欧鸢转身问,意有所指。
没得辰家人同意,顾夫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