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了这一段音频,她心里的恐惧就在一点一点加重起来。
那段遗失的记忆,究竟藏着怎么一种可怕的经历啊?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去过温柔宴,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蕾蕾……都过去了!不想起来那是好事!”
沉默良久后,辰况遂先开口,用一种沉稳的语调说道:
“你现在需要面对的是未来的生活,而不是过去……”
“这么说,那次事故,当真不是车祸。”
她冷静的抓着他话里所折射出来的意思,问。
谁说这丫头是无害的?
她精明起来,还是相当难缠的。
辰况闭了嘴,望着天花板,舔了舔唇,想着该用怎样的一种措辞去劝她别去钻牛角尖。
平常时候,他可以很擅辩,可这一刻,他却有些词拙了,想了一圈,都没能想到合适的说法,最后只说这么一句:
“你需要冷静一下……蕾蕾,能不能把这件事放下……”
很奇怪,有些浮躁的情绪似被点燃了。
“可我想知道真相……”
她强调,就是不愿被蒙在鼓里。态度,绝对是固执的。
“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他抢断反问:“我们活在当下,何必要将过去的事挖出来添堵?”
停了一停,他的目光,突然变的锐利,盯着她不疾不慢的又另外加上了一句:
“还是你余情未了,另有目的……”
佟蕾呆了一下,以不可思议的语气咬出那四个字:
“余情未了……”
她倒吸了一口,心头的隐痛忽就扩大了:
“你……你什么意思?”
他竟这么猜忌她。
不,不对,他根本就是贼喊抓贼。
辰况突然觉得自己这话有点过了,一时竟接不上话。
“你才余情未了呢……”
她不由得涨红着脸大叫起来,声音响的足可以把这里掀翻:
“辰况,从昨天到今天,到底是谁一直在陪着旧情人?你是不是一早后悔和我结婚了……行啊,今天我哥就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就敞开肚子给我说明白了,你要是想让我让位,也可以,你想怎么做,我就配合你怎么做……今天是不行了,明天,明天天一亮,我们就……”
“够了……”
佟庭烽见这孩子说话越说越过火,不由得厉喝了一声,将后面几个关键的的字喝断了:
“佟蕾,你说话,到底有没有经过脑子?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在说出口之前,都给我考虑清楚了……就你自己说的,二十二岁了,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做事不能冲动,话也不可以随随便便乱说……不要因为一些可笑的早已成为过去的事,伤了彼此的心好不好……”
这番话,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淋下,令她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是啊,她刚刚想要说什么啊!
实在太可怕了!
她怎么就有了那样一种想法!
佟蕾捂着嘴看到辰况的眉,整个儿全皱了起来,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真的是有些冲动了……可如果不是他的话说重了,她何至于……
“我……我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她闭了闭眼,情绪太糟糕了,这样子对话,很容易说出不理智的话来。
“那就回房休息去!我和子循还有话说……”
佟庭烽也看出来了,她的情绪,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有被引爆的危险。
“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我回房……”
她仓惶逃了出去,砰的把书房门给带上……
辰况站了起来,往窗前走了过去,双手不住在身上擦着,他觉得他需要烟。
对的,他想吸烟……
“有烟吗?”
一根烟递到了他面前,吧嗒,打火机打着,佟庭烽给好友打火。
辰况吸了一口气,烟的另一头火红起来,一口吸下,一阵腥辣感在气管里横冲直撞……已经很久没吸了……
“不是戒了吗?”
佟庭烽说,自己也点了一根,看着他倚在那里吞云吐雾,又说了一句:
“蕾蕾是小孩子的情。不过,你刚刚那句话,也的确有点刺心了……”
“是,的确是有点刺心。但,也是不争的事实:蕾蕾对顾惟,的确还有情谊在。这段日子以来,她只是一直很尽职的在适应做我太太。其实,在她心里深处,那份感情很难消磨掉。所以,她才会在听说顾惟救过她之后,连夜飞来了这里。我昨晚就在想,她挂念的应该不是我,而是顾惟……”
辰况把一根烟吸了之后,在点第二烟时,道出了心里的想法。就昨天通电话时,她就有问及顾惟,只是她一直在用理智控制着感情,不让自己过多的去关心那个男人的消息。
佟庭烽没有接话,因为他想到了刚刚蕾蕾在手术室门口时,那失常的样子。的确可以看得出,她对顾惟还有几丝感情在。
“你也看到了,被我这么刺,她立马有了那样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