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改了,晚九点,请到南区山口镇附近一座废电厂内来见面。记住,千万别带其他人。否则后果自付。”
对于这样一个变动,辰况并不意外,这些亡命份子,做任何事,都凶狠而谨慎的。
“我得听到我太太的声音!”
“辰太太并不在我身边!”
“你可以想办法让我听到,我赴约,志在见活人,所以,你必须让我知道她的生命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辰太太没事!”
“抱歉,我听不到声音,我不会过去!给你两分钟时间安排!”
啪,很酷的就把通话给挂了。
这是相当有风险的的,万一对方狠下心,可能佟蕾会受罪。
但是,辰况还是想冒险一试,只是觉得对方对于这次会晤还是颇有诚意的。也许他可以借机,讲一下条件。
没等足两分钟,对方再次打了电话过来:
“等着……”
也不知那人是怎么鼓捣的,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佟蕾的声音尖叫:
“疯子,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说话!告诉辰况:我还是活口……”
“辰……辰……辰大哥?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她又争执了一句,忽语锋一变,又叫了一声:
“辰大哥,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我没事的,我现在正和……唔……”
声音就此中断。
辰况皱眉,心里琢磨,她想说她和谁在一起?
张鹄么?
此时此刻,佟庭烽就和辰况坐在一起,有听到免提功能下,所有通话内容,那双深沉的眸忽眯成了一条线,低低问了一句:
“子循,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
“有些时候,我们以为我们算计了对方,却不想一不小心早已反被算计!”
佟庭烽沉吟了一番说:
“叶正宇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想让他阴沟里翻船,那可是一件难事。这一次,你觉不觉得他翻得有点冤……”
辰况闻言,眼神一动,的确如此!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
晚上九点,辰况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关琳出现在废发电厂。
门口的防盗门,从里头上着栓。
辰况爬进去把铁栓给拔了,铁门唱着吱吱嘎嘎的歌,一点一点打开。
时,夜色渐浓,四周一片幽深荒凉,风,清爽,微凉。
“怕吗?”
辰况环视一圈,这个地方,空阔的地方很空阔,废车间有好几间,一座座庞然大物正安静的矗立在夜色里:易了望,易守难进。
打量完,乘着淡淡的月色,他低低问关琳。
她面色是苍白的,开刀第三天,实在不该奔波劳碌涉险,但,为了佟蕾,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怕,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她扶了扶被风吹动的齐肩秀发,语气里是满满当当的信任。
他一时接不上话。
很多年前,他曾对她说过:他会一辈子护她。
可后来呢,他们却是各奔东西。
十二年后重聚,他却要借用她去救另一个女人。
这种感情是很复杂很复杂的。
他不能让佟蕾出事。
关琳见他不语,望着当头的月亮,不由得问了起来:
“辰况,你还爱我吗?现在我很想知道:你对佟蕾是怎样一种感情?”
终于,她还是问出来了。
前一问,她有信心后一问。
她满怀不安,以及不确定。
适时,一阵风过,吹得路边的树枝沙沙作响,很不作美的将她的问话给淹没了。
他好像没听清楚,走了一会儿才停下来问了一句:
语气是微带含糊的。
她没有再重复。
一时之间,她失去了求证的勇气。
现在的关系是:他和佟蕾是夫妻,而她是别人的妻。
这样问,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辰况其实是听到的,但他故意当作没听到。
这很难回答。
说不爱,好像还是很牵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