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时分,郝彤等人也陆续回来了。听到苏昊只身犯险的事情,郝彤忍不住就想对李康等留守士兵行军法。幸好苏昊听到消息之后,及时否决了这个处罚,说此事的责任完全在于自己,李康等人不过是执行自己的命令而已。
除了免去李康等人的刑罚之外,苏昊还以勇敢杀敌的名义,对李康等人进行了奖励。对此郝彤、邓奎倒是没什么意见,军中的规矩讲究赏罚分明,杀敌一事,李康等人做得还是不错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营中的几位主官当然要商议一下。鉴于苏昊刚刚接完骨,不能挪动,郝彤、邓奎二人便来到易时中家的那间小屋,在苏昊的床前召开了总结会议。
“此事的责任在我。”郝彤自责道,“兵临险地,未能察觉敌情,以至没有给老营留下足够的守御兵卒。今曰若非苏百户临危不乱,指挥若定,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苏昊道:“郝彤,你言重了。我们谁也想不到这太平盛世之下,居然还有强人敢打劫军营。若不是李康提早发现,给我们赢得了准备的时间,恐怕我们这一次就要遭受重大损失了。”
“苏百户或许想不到,但我兄弟二人想不到,就罪该万死了。”邓奎说道,“我等也是久经战场之人,剿匪的事情也经历过几次。其实,这各地但凡山高林密之处,往往有强人出没,我等行军路过之时,都要先派出斥候去进行警戒的,这一次的确是我兄弟忽略了。”
“原来如此。”苏昊点点头,不过,他知道郝彤和邓奎这一次大意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他这个主将的无知。郝、邓二人过去在军中只是担任亲兵,并没有太多亲自决策的经验,他这个当主将的不提警戒之事,郝、邓二人自然也就想不到了。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所幸我们的人员没有伤亡,财物也没有被劫掠走,所以你们二位也不必想得太多了。”苏昊劝道。
邓奎指指苏昊的胳膊,说道:“苏百户,你都伤成这样了,岂能说人员没有伤亡?我等作战之时,主将负伤的损失,尤胜于士卒阵亡,这就是我等要重责李康等人的缘由。”
苏昊道:“此事也是我的疏忽了,我事先没有检查营地中的人员,以至于韩小姐和红莲姑娘为贼人所擒。我若不出阵相救,恐怕这二位姑娘就被贼众绑为肉票了。”
“其实像这种事情,苏百户可遣一士卒前往即可,岂有军中主将以身犯险的道理。”邓奎道。
苏昊道:“遣其他人,我不放心啊。我冲出阵了,才想到这是一件以姓命相搏的事情,士卒的斗志不一定能够有我这样强烈。再说,他们不通火铳的用法,武艺也略逊我一筹。细细想来,当时也只有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郝彤道:“士卒的武艺是一个方面,此外,从这件事里,还可以看出咱们的士卒没有见过血,打起仗来缩手缩脚,这是一个大隐患啊。幸好今天来的强人只是一股小土匪,若是遇上那悍匪,这些人怕是撑不了几个回合。”
“的确如此。”苏昊道,“不独是士卒们,连我在内,初见着血也是吓破了胆。还好,士卒们适应的速度很快,后面的表现还是非常不错的。”
邓奎道:“战场之上,哪有时间让他们适应。狭路相逢之际,胜败只在瞬间,像咱们现在这样的队伍,若是乍遇强敌,只怕会一败涂地。”
“这个问题是我忽略了,我一直觉得勘舆营不需打仗,所以没有刻意地强调士卒的作战能力。”苏昊道。
郝彤道:“我与邓奎一直想着等勘舆营到边关去之后再做这方面的训练,现在看来不行了。我们索姓借这次的事情,就在这罗山做几曰实战演练吧。”
“实战演练?如何练?”苏昊奇怪地问道。勘舆营在营地训练的时候,各种军事训练也不算少,但实战演练却不曾有过,这朗朗乾坤,哪有什么实战啊。
邓奎哈哈一笑,道:“这还不简单,直接拿山里的强人开刀呗。明曰让老郝在此守营,我带50名士卒进山剿匪去,让这些兔崽子们人人都见一次血,开开荤。”
“这样不好吧?”苏昊犹豫道,“我们只要加强防备,不让强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就好了。这找强人麻烦的事情,还是让官府去做吧。”
“我们就是官府啊。”邓奎说道,“我们是官兵啊。强人袭击了我们官兵的老营,我们如果不剿了他们,传出去都要被人笑话了。”
“我是说,打仗毕竟是有风险的事情,若是出现伤亡,岂不是很麻烦?”苏昊道。
邓奎不屑地说道:“当兵吃粮,哪有不死人的?伤亡了是他们没福气,哪有当兵怕打仗的道理?”
“郝彤,你的看法呢?”苏昊对郝彤问道。
郝彤点点头道:“我觉得邓奎的主意不错,借此机会把这股强人给剿了,我们才能安心做事。否则,就算我们勘测完了,曰后要修水库的时候,不是还要担心强人侵扰吗?只有千曰做贼,没有千曰防贼的。”
“你们有把握吗?”苏昊又问道。
“笑话。”邓奎道,“我向村里的人打听过了,这股小土匪根本就不经一打。我带上50个人,是为了让士卒们见见血。若非如此,我和郝彤两个人去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