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熏道:“两军交战,乍一见面就能够给对方几百人的伤亡,我方却毫发无损,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这对于鼓舞我方的士气、挫伤对方的士气,是很有好处的。打仗其实就是打个士气,你仔细看看,鞑靼骑兵现在都不敢正眼看咱们了。”
苏昊举起望远镜向对面看去,鞑靼骑兵已经又退后了两三百步,显然是怕留在炮弹的射程之内,再遭打击。查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了,被士兵抬到后方去救治,这样重的伤,能不能拣回一条命就不好说了,现在是著力兔在亲自指挥队伍恢复秩序。
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出,那些受了惊的马依然惊魂未定,骑手们不得不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让它们归队。而即便是马上的骑手,也正如萧如熏所言,不敢正视明军的阵地,只是时不时偷偷地扭过头瞟上一眼,显然是被打怕了。
“传令下去,鞑靼人正面进攻受挫,要小心他们从两翼包抄。”萧如熏头脑十分冷静,向传令兵下达着命令。
“得令!”传令兵答应一声,飞马奔向两翼,传达萧如熏的命令去了。
明军这次出城迎敌,是背靠着城墙摆成了一个弧形,两翼与城墙相接,所以不必担心鞑靼军队从侧后包抄。不过,苏昊把主要的火力都配置在正面,两翼的力量略有些薄弱,因此萧如熏时刻都要提醒两边的士兵提高警惕,一旦发现鞑靼人攻击两翼,就要从中间抽调人马前去支援。
“把这三个千人队都带下去,各个千户要尽快让队伍平静下来。再有乱叫乱嚷的,格杀勿论。从后面再调三个千人队上来,准备冲锋。”
在鞑靼人的阵地上,著力兔也在调整着部署。前面那三个千人队短时间内已经没法用了,因为战马受了惊,冲锋的时候肯定会犹豫不前。此时如果再遇到对方的火器阻拦,战马就会再次受惊,局面将无法收拾。
三千人的骑兵还没上阵就被打败了,灰溜溜地退下去休整,后面的鞑靼骑兵看在眼里,心里也忍不住犯起了嘀咕。新调上来的三个千人队在距离明军八百步的地方进行整队,骑兵们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神情,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混蛋!明军不过是几尊小炮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只要冲过这五百步远的距离,就能够屠尽这些汉狗。五百步的距离,汉狗们就算放炮,又能放几次!能打死我们几个人?”
著力兔大声地给手下鼓着气,但他的手下却与他是不同的想法。对于统帅来说,伤亡只是一个数字,但对于每名士兵来说,生死对于自己只有一次,谁不害怕?如果面对的是手拿冷兵器的明军,他们倒是无所畏惧,因为他们有战胜对手的信心与经验。但现在对面出现的是他们未曾见过的火器,那么多的同僚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已经一命呜呼了,这让骑兵们怎么能够不胆寒。
“听我的号令,准备……”著力兔代替了查干的位置,高高地扬起手,同时用目光扫视着所有骑兵,等待众人精力最集中的时候发出冲锋令。
“放!”
像是在和著力兔配音一般,明军阵地上一直在观察着对手动静的熊民仰抢先一步发出了号令。
“轰!轰!轰轰!!”
几十门火炮再次发出了轰鸣,这一次,炮手们调整了发射药,装上了射程八百步的药包。苏氏火炮如果不考虑精度,射程甚至可以达到一千五百步,此前设定五百步的射程,只是因为鞑靼人的出发阵地选择在五百步远。在受到打击后,著力兔率队退后了三百步,还以为躲到了明军火炮的射程之外,谁知道人家还有后手呢。
“明军打炮了!”
“快跑!”
正在列队的骑兵们一直都在偷眼望着明军的阵地,看到那边火光一闪,还不等炮声传到,众人就已经完全惊了。他们也顾不上等著力兔的号令,纷纷拨转马头便向后跑。由于没有统一的命令,众人互相冲撞,不战而乱。
“混账东西,谁让你们跑的,擅自逃跑者……”著力兔气得脸上都要滴出血来了。
“大首领小心!”伴随在著力兔身边的亲兵可没有著力兔那样镇定,听到头顶上炮弹的啸叫声,两名亲兵不约而同地扑上前去,把著力兔从马上拽下来,按在地上。
“轰!”
一枚开花弹正落在著力兔的身边,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就把著力兔的战马给掀飞了。扑在著力兔身上的一名亲兵也被炸飞,好半天,才有一些断臂残肢从天而降,落在著力兔眼前几步远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