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句话(1 / 2)

程宿的话自成逻辑,蒲桃无法反驳,只能看着他笑,不吱声。

程宿往后靠回沙发,忘我而热烈的氛围伴随着这个动作冷却下来。

蒲桃跟着坐正,勾了下头发,后知后觉害臊起来。

程宿盯着她垂下的、略显无辜收敛的眉眼,忽然笑出来。

他短促的笑音总自带苏感,蕴含着戏谑之下的纵容。

蒲桃抬眸:“你笑什么?”

程宿没直接回答,只问:“还没吃晚饭吧,肚子饿吗?”

蒲桃点了下头。

程宿:“想吃什么?”

蒲桃摇头,她是选择困难症协会会员外加随便派教众,所以在吃饭方面也不会过度考究。

程宿问:“出去还是叫外卖,”他差不多能摸透她犯懒又纠结的个性:“要不叫外卖吧。”

蒲桃:“好。”

“火锅?”

蒲桃摆头。

“小面?”

蒲桃问:“你今晚吃的什么?”

程宿说:“自己做的减脂餐。”

蒲桃挑眼,打量起他:“你还需要减脂??”

程宿颔首:“以前不太在意,现在有女朋友了,要注意自我管理。”

蒲桃笑盈盈:“你就别多此一举了——”她突然好奇,瞟了眼他宽松t恤之下的窄腰:“你有腹肌吗?”

程宿又笑了,正欲开口,她自己先红着脸狂摆手:“不用回答了!当我没问,有没有都无所谓的。”

程宿正身,手搭回膝盖,提议:“就不叫外卖了,我给你弄碗小面。”

蒲桃惊讶:“你会做?”

程宿回:“嗯,但肯定不如店里好吃。”

蒲桃很给面子:“怎么可能,一定很好吃。”

程宿起身,打开电视机,把遥控器递给她:“放低你的期望值。”

蒲桃点点头,煞有介事:“哦,那我把很字去掉,一定好吃。”

程宿被逗笑,在她头顶揉了下,拐出沙发,长腿途经大条时,程宿也在它头顶揉了一下,叮嘱道:“我去厨房,替我陪会客人。”

大条充耳不闻,冷漠地瞥他一眼。

程宿顿足,蹙了下眉,“喵呢?”

大条:“喵。”

蒲桃惊奇:“她听得懂你讲话?

“大概。”程宿看了看她,走去厨房,留下面面相觑的猫与桃。

蒲桃悄然靠近这只脸圆圆眼圆圆的美短,小声问:“你能跟我喵一下吗?”

大条:“喵。”

“哇,”蒲桃受宠若惊:“这么自来熟的吗?”

大条不再理睬,黄绿色瞳仁像玻璃球似的,散漫瞧着她。

蒲桃扫了眼厨房位置,男人正侧对着她,敛眼切着什么,专心致志。

这种自然而然的烟火气,忽然就让她有些动容。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程宿也偏过眼来,他原本没有丝毫情绪,看起来漫不经心的面孔,但却在他们目光相触的下一刻柔化起来。

他启唇问了句话。

这几个字,被抽油烟机的动静模糊,蒲桃并未听清,可意外的是,她能读懂他口型:有事吗?

蒲桃猛摇头。

程宿淡笑了下。

蒲桃觉得,这是梦中才有的画面。

程宿好像一个活在幻想与憧憬中的男人,无可挑剔,美好到不真实。是夕阳下的潮汐,即使意识到暗夜将至,但仍会贪念这抹橘光的温暖。

无端的,蒲桃缩起手脚,捏紧遥控器,担忧不当心踢到茶几,她就要醒过来了。

她看了眼大条,这只猫还看着她,它眼睛是有情绪的,仿佛能随时开口讲话。

蒲桃问:“现在这一切是梦吗?”

大条仍只座银虎斑冰山。

蒲桃笑:“不是梦就喵一下。”

大条:“喵。”

蒲桃笑出一排小白牙,她算是知道了,喵就是个指令,大条总能给予回应。

平时的程宿就这样,一人一猫在家对喵?不然大条为何如此熟练。

脑补了下,蒲桃觉得可爱又好笑,她开始效仿自己的想象,对着大条:“喵。”

大条是只识趣猫,她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它就搭腔喊:“喵。”

成就感满满,蒲桃得寸进尺探手:“让我摸一下好不好?”

大条:“……”

“同意就喵。”她忍不住作弊了。

“喵。”

蒲桃要被这个面冷实乖猫萌化,学程宿那样,在它脑门上抚了一下。

……

半个小时后,程宿关掉油烟机,在厨房叫她:“蒲桃。”

他这次声音清楚了许多,蒲桃撇开怀里抱枕,也提声回应:“嗯?”

“在哪吃,茶几还是餐桌?”

蒲桃:“都可以。”

程宿单手端着面碗出来:“到餐桌来。”

“噢。”蒲桃忙趿上拖鞋,跟上他。

男人虽面色自如,但面碗蒸汽腾腾。她停在桌边问:“很烫吧。”

“还好,”程宿下巴微抬:“坐。”

蒲桃忙坐下:“嗯。”

程宿把一双胡桃木筷子递给她,奇怪:“怎么总这么拘束。”

蒲桃也很烦恼:“我比较遵守社交礼仪。”

“当自己家吧。”

“啊?”

“当自己家。”

蒲桃不是没听清,只是觉得这句话歧义很大,是寻常的待客之道,但也潜藏着更深层次的意义,譬如,已经默认她是家属。

原谅她恬不知耻的多想,蒲桃窃喜着。

但她没有多问,只“嗯”了声,低眸打量桌上的小面。

男人的摆盘很用心,油辣子,豌豆黄,青菜叶三分天下,花椒面点缀其中,浓汤将水面浸透,鲜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