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服饰虽然层数多,但轻薄得很,微风从亭邈的领口撩进去,让他浑身清爽。
亭邈没有走很快,慢慢跟在后面。
将要走到小树林里去时,傅英蓦地停下轮椅,也没有朝后看,直接说:“不要跟着我。”
被发现,亭邈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他提着裙摆跑过去,就像刚才拍摄时的动作一样,屈膝半跪在傅英面前。
仰视着傅英,眼睛里一片清亮,眸光没有从傅英轮廓深邃的脸上挪开半分,里面是他寄存了整整四年,全部的崇拜和憧憬。
傅英皱眉,眼眸晦暗不明。
他俯身,伸出两只手指,掐住亭邈嫩嫩的脸蛋,脸色黑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次掐的力道轻了很多,亭邈能说出话来,只是嘴巴鼓鼓,说的话也咕哝咕哝像撒娇。
“你好像很喜欢掐我脸。”亭邈努努嘴。
傅英没有说话,却放开了手。
亭邈不乐意地嘟囔:“你好像真的不记得我了。”
这样的角度,傅英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亭邈,随便就能窥见他修长漂亮的脖颈,就连那小巧的喉结也看得一清二楚。
“我记得。”傅英盯着他散在肩头的柔软发丝:“三年前,金树奖。”
亭邈摇头,执拗地说:“不,我说得不是那次。”
还要更早。
是他刚进娱乐圈时,那时候,他才十六岁。
亭邈见傅英露出无所谓的神情,想必已经不记得了。
他倒没有很丧气,舔舔嘴皮,轻声开口,像在说给自己听:“反正,不管怎样……傅老师,我好不容易遇到你,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同样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嗓音轻柔柔,但傅英还是听到了。
不等亭邈反应,傅英眼神暗了几分,手撑在轮椅上,缓缓俯身。
“是吗?”他紧紧盯着亭邈濡湿绯红的嘴唇,和那双象征着人畜无害的眼睛。
慢慢靠近的身体,带来温热感却像燃起的火。
亭邈脸瞬间就烧起来了。
“既然什么都可以……”傅英压低嗓音,落在他耳边:“那,做吗?”
亭邈看见他眯起了眼睛,心里一悸,不动声色地瑟缩了下脖子,还伸手揉揉发烫的耳朵后,才茫然不解:“做什么?”
“傅老师。”亭邈咬住下唇,慢吞吞说:“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傅英微愣,过于凌厉压迫的眼神在亭邈发懵的脸上游走,触及那双迷蒙的圆眼睛时,情不自禁想:
果然还是个小孩儿啊。
圈里都在谈论亭邈背景深厚,恐怕正是背后有人打点,才让他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还这样懵懂。
傅英扯出一丝轻笑:“不明白就对了,你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靠近小树林的地方,空气格外清爽。
簌簌秋风带着树叶的温柔奉送过来,可却没能把亭邈脸颊的燥热抚去。
亭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仰视傅英,眨巴了两下亮晶晶的眸子,笑嘻嘻说:“我愿意,傅老师说的任何事我都愿意。”
傅英沉着脸,试图在亭邈的神情里找到一丝装模作样。他不是没有见过装纯的人,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的vej国际,总有前仆后继想要资源的,舔着脸来找他献身。
甜言蜜语,巧语花言,仿佛都是个中高手,他看得久听得多,也就不在意了。
可眼前的亭邈,眼神清亮,专注又倾慕般看着自己,太过天真纯粹,就连说话的嗓音也带着股浑然天成的撒娇劲儿。
傅英鬼使神差地烦躁起来。
他拧起眉头,移开眼神。
隔了秒,才沉声开口:“算了。”
但傅英没有料到,亭邈闻言后,居然鼓鼓脸蛋,遗憾地“啊”了声,甚至抬起眼帘,无辜地问他:“你不做了吗?”
傅英嘴角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兴味道:“你想?”
“我想啊。”亭邈抿唇,不做他想,只是认真地说:“傅老师总不会害我。”
傅英表情滞了几秒。
在这几秒的时间里,亭邈好像突然没有了耐心,眼神频频露出不解:“到底是什么意思,唔……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去找学长问问,他肯定会说的。”
说罢,直起身体准备起来。
傅英的脸色顿时黑了,没有丝毫预警,握在轮椅上的手蓦地发紧。
“不许去!”傅英脱口而出。
手一拽,不由分说地将亭邈拉到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