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答案就很清楚了,最初经手过照片还知道保镖很可能就是刀袁的人只剩下傅逸和那位信息员。
先不说傅逸,如果那位信息员真的是内奸,前面情报泄漏的事也很好理解,专案组所有消息都需要经过信息组,只要信息组有人有意识地打探,并且电脑技术也不错的话,对方确实能知道很多事情,而且大多都是第一手消息。
“那名信息员已经被控制住了吗?”
洛河回答:“如今专案组本部的信息组所有成员都已经被控制。如果你愿意赶回去帮助甄别最好,如果不能,这批信息员将会被全部移出信息组并接受调查。”
“我会过去帮忙。傅逸那边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察觉他失踪?”
洛河示意贺椿边走边说:“在我们发现刀丽死亡后。傅逸当时听说抓到了刀丽就说要过去看看。而监视人员确定在傅逸离开前刀丽都还在囚室。
当时刀丽仍旧处在昏迷中,监视人员通过监控画面看到傅逸挡住了刀丽的头部,但因为角度问题,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因为没见他抬起双手,监视人员也没有太在意。可是在傅逸离开不久,刀丽身上的监控医疗器材就发出报警,监视人员通知看守进去查看,同时呼叫医生,而就在这个时候监控画面突然故障变成了一片雪花。
监视人员反应很快,一看到监视画面变成雪花就呼叫了我们,但等我们赶到囚室,刀丽已经死亡。然后我们就联系傅逸想要询问他情况,可是我们发现怎么都联系不上他,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就从无人接听变成了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贺椿微皱眉,问:“你们有没有问过看守人员,在他进去期间是否一直没有离开囚室?一直看着刀丽?”
洛河和龚秋冬互视,龚秋冬表示这件事是他负责,当即回答道:“我询问过看守人员和后来赶过去的医生,看守人员说他听到监控人员的警报就立刻进入了医疗室。因为刀丽昏迷不醒,而我们又不放心把她送入医院,就把其暂时关在了警局的医疗室内,派了四名警员看守。当时那四名警员都说在傅逸之后、他们进去之前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进入过医疗室。”
“我要见见他们。”贺椿不相信刀丽会凭空消失,而想要让看守人员产生“错觉”,让监控录像变成雪花,对修者来说不要太容易。
说话间,他们已经赶到了监控室。
龚秋冬电话联系看守警员和医生到会议室见面。
洛河这边则请监控人员调出之前的监控画面,追踪傅逸离开刀丽囚室后的行踪,
监控人员立刻操作电脑,“你们看,这是傅逸离开刀丽囚室后,这里、还有这里,他正在通过走廊走向外面,一直到他离开警局大楼,我们都还能看到他。”
贺椿:“大门外面的监控录像有吗?”
监控人员用最快速度调出警局大门口的监控录像:“这是我局装在警局门口的摄像头画面,如果还想看到其他多角度画面得找交通局。”
“等等,他这是在走向停车场?你们警局的停车场不在地下?”贺椿弯腰盯向画面,他看到了指示图标。
“警局大楼有两栋,新的有地下停车场,旧大楼地方狭窄,目前暂时借用了后面的老小区拆迁空地停车,那里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监控人员还特地调出旧大楼那边的监控录像,但只看到傅逸走向拆迁空地的停车场,后面就看不到他了。
在见那几名看守前,贺椿又跑了一趟拆迁空地的旧停车场,在那里他没有感觉出任何异样。转头看阿蒙,阿蒙也对他摇摇头。
贺椿问洛河,傅逸有没有在这里停车。
洛河表示他们在荷花市使用的车辆都是跟警局临时调度,傅逸刚到还没有来得及给他调配车辆。
那傅逸为什么要特地跑来拆迁空地的停车场?偏偏这里因为拆迁,一个摄像头都没有,这要说不是故意,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个能相信。
傅逸是不是在那里见了谁?刀丽的“死亡”和换人,以及活死人刀爷的失踪是不是都和他有关?而他现在又在哪里?
贺椿忍不住传音给阿蒙:“你为什么说刀爷是活死人?洛河他们都说他看起来很正常,能走能说话能呼吸。”
阿蒙:“能呼吸?谁探过他鼻息?”
贺椿噎住,但他还是想不通,“我亲手给刀爷洗的尸体,他当时确实已经死亡,我还亲自把他的尸体送进了火化炉。”
阿蒙:“那个刀袁因何而死?”
贺椿一秒没顿地回答:“生病,他得了脑肿瘤。”
“你确定?”
贺椿正要张口说确定,可仔细一回忆又不敢这么肯定了,“我那时已经离开刀爷,刀爷联系我让我去见他时,他已经病入膏肓,人已经躺在床上无法起来,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脸色也特别难看,眼袋乌黑,嘴唇发青……”
贺椿当时没有多想,因为刀爷说他得了脑肿瘤,他也就真信了,可现在仔细一回忆,他怎么觉着刀爷看起来更像是中毒?
贺椿再一回想刀爷临终前对他说的一些话,突然想到了一个让他浑身发冷的可能。
“我当时离开刀爷不止是因为我完成了一个任务,还因为刀爷隐隐透露出他知道了我的另一种身份。我以为刀爷看在大家生里来死去去的份上,哪怕怀疑我是卧底也想放我一马。可实际上会不会是他觉得如果我继续留在他身边,会很危险?而这份危险就是来自妒忌的刀丽?”贺椿按住额头,他当年错过了多少真相?
贺椿又自言自语一般说:“当年刀丽母亲为什么会要离开刀爷?她为什么说她对不起刀爷?会不会她也发现女儿的不正常?因为无法承受所以才抛夫弃子?而刀爷……他是不是也不是病死,而是被自己女儿下毒?”
贺椿打了个激灵,不住摇头:“不可能,刀丽那么喜欢她爸爸,她怎么会想要毒死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不可能?”阿蒙接话,大手按住他的头,“就因为喜欢才会想要霸占,某些人更是会有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别人得到的想法。你也说当初那刀袁对你很好,好到他女儿刀丽都对你妒恨的程度。那么作为一个喜欢父亲、想要整个占有自己父亲的女儿,弄一点毒药给偏心的父亲一点教训,或者干脆毒死他,再自己殉情,对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来说说不定是一件很凄美的事情。”
贺椿骇然,连传音都忘记,直接小声喊出来:“刀丽当时才几岁?刀爷去世的时候,她才五岁好不好!”
阿蒙单手抓住他的后脖颈,低头看他的眼睛,也没有传音,冷然道:“你以为五岁的孩子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就不会杀人了?”
贺椿口吃:“可是、可是……”
只听到结尾几句话的洛河突然回头道:“你听过天真的残忍吗?”
贺椿嘴巴张了张,闭上。
洛河放慢脚步,和贺椿他们走了个并肩,继续说道:“我们在知道刀丽这个人后,对她的生平深挖了一下。首先她很聪明,她没有上过幼儿园,也没有正经上过小学,可她却在十六岁时进入了a国s大学,跟随一位基因学教授读博士课程,两年后她结束课程从a国消失,在她消失的同时,该大学发现带她的教授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中已经足足有三天时间。这是她唯一的求学经历,用的是玛丽袁这个名字。”
贺椿在心中说,可不是我和刀爷不让她上学,是她自己不想去,一说去学校就大哭大闹。硬送她去,她就用小刀划伤同学,到最后谁也不敢送她去学校,只能请家庭教师来教她,但能长时间教刀丽的人也很少,大多都会被这女孩吓走。
“外国人去a国读书,又是未成年,应该需要担保人吧?当时谁给她做的担保?”
“是天牛集团一位董事,我们已经询问过他,他说他只是看在逝世的刀袁的份上为这个可怜女孩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而且他只是提供担保,学费和生活费都是由刀丽自己承担。”说到这里,洛河表情有一点古怪,他想了想,还是把他听到的另一件事跟少年说了。
“说来也有意思,天牛帮当年还在集团的老人对刀丽印象似乎都很糟糕,除了那个董事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刀丽,提起刀丽也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还有不少人骂她忘恩负义。但对于已经证明是警方卧底的原天牛集团老大贺椿,那些天牛帮老人却没有说他任何坏话,他们不知道贺椿已经牺牲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被傅家人囚禁,只以为他完成刀爷嘱托洗白了天牛集团就功成身退了。”
贺椿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