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大汉朝的就业难(1 / 2)

混在东汉末 庄不周 1773 字 23天前

————刘修沉下了脸,捻着手指。“我刚刚领了诏,马上要去一趟并州,就是去解决这个问题的。”

“是吗?”蔡邕松了一口气:“那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把我愁得啊,简直吃不香睡不着。帮他们安排吧,我没这本事,最多让他们进宫做郎中,要想补上实缺,不知道得等到哪一天,不帮吧,都是一些人才啊,闲置了,多可惜啊。”

刘修没有吭声,他知道蔡邕担心的这些人都是学经的。晋阳学堂的生员分三类,一类是学经的,一类是学工的,一类是学武的。后两种基本上不担心毕竟问题,学工的进工坊,现在晋阳不仅有官方工坊,各族都有大小规模不等的工坊,这些通晓技术的学员很容易就能找到不错的工作。学武的当然也没什么问题,他们大多数人本来就来自并州边军,毕业出来之后再回到边军再自然不过,就算是那些并非边军出身的学子也好安排,先到边军实习两年,然后要么留在边军发展,要么回各郡县做相关的工作。

最难分配的就是这些学经的。

读经的目的是什么?不排除一部分是为了研究经学,做纯学问,就像蔡邕这样,但是绝大部分人是为了做官。读完书之后,进入刺史府、太守府、县寺做文吏,然后一步步的升迁,外放为县令,开始他们的仕途。

可是这里面有个问题,就和洛阳的太学一样,太学生毕业的速度远远高于官员的需求数量,这就造成了大量的毕业生没有就业途径的问题。并州刺史赵云秉承刘修的意思,一直在压制并州世家豪强子弟直接因家世而进入仕途,给学子们留下了较大的空间,但是这些空间还是远远不能满足要求。因为那些世家大量的把子弟送入晋阳学堂就读,然后再进入仕途,这样一来,那些小户人家的子弟的入仕机会受到了非常大的挤压。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在并州还有一个问题,因为刘修一直对贪墨的事情抓得非常严,所以县令、县长这个官员仕途的起点反倒成了很多人迈不过去的坎。大县的县令俸禄是千石,小县的县长是三、四百石,千石的还将就,三四百石的如果没有灰色收入,就连基本生活都无法维持,而并州在这方面偏偏抓得非常紧,发现一个,处理一个,凡是有臧罪前科的,一律不得再入仕,也就说,他在并州的仕途到此为止。

这样一来,除了世家子弟能靠家里的接济做官,普通百姓家的子弟根本就迈不过这个坎。

这里面有刘修考虑不周全的问题,但蔡邕要负主要责任,就是他不顾刘修的警告,扩大了读经学生的规模,进一步使这个情况恶化了。其实上次贾诩来洛阳庆贺的时候就提到这个问题,但是刘修否定了给县长加薪的提议,他这样设置,本来就是要引导更多的士人进入工学和兵学,而不是把当官变成唯一一个途径。

“哦,那就好。”蔡邕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抹抹额头:“那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给他们加俸?”

“不行。”刘修摇摇头,“加俸是更改朝廷制度,涉及面太广,不是并州一州能实行的。”他沉吟了片刻:“我想把原本要由他们自雇的一些人改由官府配置。”

蔡邕想了想,“这样好吗?县令、县长本来就是异地为官,能够信任的只有身边那几个人,如果这些人都由官府配置,他可就真的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这些人也自由流动,尽量避免使用本地人。”刘修笑笑,解释了一番。

汉代的县令、县长之所以贪墨者多,是因为仅凭他们的俸禄很难养活自己,而他们最大的开销中,有一笔就是雇佣随从。一个官员至少要雇一个随从帮他做一些杂事,不仅要管饭,还要发工钱,四百石的官员一个月有米十五石,钱两千五,米是够吃了,可是钱却绝对不够用,因为一个随从的佣钱一个月低的一千,高的两三千,再加上文具、柴、衣服、车马等费用,这些是根本不够用的。这其中最大的开销就是随从的雇佣费用,一个月能占到俸禄的一半到三分之二。

刘修的计划,就是把这些人的雇佣费用由官府承担,省掉了这些费用之后,县长们的生活负担就小得多了,而这些人由官府雇佣,不再是县长们的私人雇佣,剥离了他们之间的主从关系,也就不用再忠于县长个人,而成为官府的雇员。

蔡邕的担心也正出于此,因为这样一来,县长就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满眼都是本地人,他要想有所作为,将变得非常困难。

“我准备把百石以上的掾吏任用权收回来。”刘修微微一笑:“先生以为如何?”

蔡邕恍然大悟:“你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是的。”刘修点点头,“这些人都由官府统一雇用,权利不就抓回来了?”

蔡邕思索了片刻:“好是好,可是难度不小,那些世家愿意放弃这个实利吗?现在又正是天下将乱未乱之际,逼得他们跳墙,可不是一件好事。”

“正因为这个担心,所以我才要亲自去处理。”刘修挠挠眉梢:“我要征询一下多方面的意见,并州是将来能否稳定冀州的关键,我不希望被这些唯利是图的世家乱了阵脚。”

蔡邕见刘修已经有了考虑,就不再多说。

“书读得真好,又有心做学问的,你就留下来吧。”刘修起身,掸了掸袖子:“不管天下多乱,这读书种子不能断了。当然,也不能把读书变成升官发财的门径,蔡先生,那样的人对你做学问只有害处,没有好处的。”

蔡邕尴尬的一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刘修出了门,刚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折了回来,冲着杨修招了招手。杨修走了过来,向刘修行了礼:“敢问卫将军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