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床上的人虽然在昏睡之中,但却还时不时的咳嗽两声,声音暗哑,听上去十分的难受。再看床上那人的面容,却也是面色腊黄,两颊也深深的陷下,看起来像是个痨病鬼似的,只是从那面容之间,李愔还能依稀认得,这就是之前见到过的冯石介。
看到病人在沉睡,李愔也就没有打扰,退到外间对冯漱玉问道:“这才数天不见,怎么你兄长病的如此严重?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是看气色也知道,若是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真的是神仙乏力了。”
冯漱玉一听李愔的话,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下来道:“自从那天殿下救下小女子后,兄长回去就病倒了,本来还不算太重,可是上船之后,却忽然一下子严重起来,这几天更是连饮食都吃不下去了。”
李愔听后虽然有些叹息,不过他却从冯漱玉的神色中,看出对方好像隐瞒了什么,不过冯漱玉既然没有主动说,他也不好再深问,只得安慰了对方几句。这时刚好御医也来了,所以李愔就让其立刻给冯石介诊治。
只见御医为冯石介诊断过后,这才收拾东西说道:“启禀殿下,这位病人是心思太重,所以才导致忧思成疾,本来只要好好将养,倒也不算太重,可是在这海船上又受到颠簸,导致病情加重,现在正是连饮食也无法入口,种种情况加在一起,这才导致对方变得现在这种奄奄一息的样子。”
“哦,那你可有把握救治?”李愔开口问道,旁边的冯漱玉也露出紧张的神色。
不过御医却是皱着眉头道:“本来这位病人的病情并不算太严重,只是受不了海上的颠簸,若是想救他的话,那就得尽快将他送到陆地上去,然后再由老夫细心诊治,如此才有治愈的可能,只是我们出海已经数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港口,可以让我们把这位病人送下船?”
这下可把李愔给难住了,倭国本来就没什么大的海港,从奴港向南,除非穿越丰后水道到达降霜城,那里才可以停泊,但是现在距离降霜城还远,短时间根本赶不过去,若是回头的话,却也要花上几天时间,好像也有些来不及。
不过李愔的脑子却是极为灵活,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当下一脸喜色的提议道:“御医,本王的齐王号比这艘客船大上两三倍,在海中行驶也十分平稳,只要不遇到大风流,船上就感觉像是陆地一般,所以若是将冯石介移到齐王号上诊治的话,你看能不能行?”
御医也是住在齐王号上,自然知道齐王号十分平稳,让病人去船上休养倒也可行,只是齐王号上住的都是一些与王府相差的人员,若是让一对来历不明的人住上去,若是以后出什么事的话,那他可是吃罪不起,所以就没有提,不过现在既然是齐王殿下亲口提出来的,那就没问题,出了事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正是出于上面所想,所以御医听到李愔的话后立刻点头,并且大赞齐王殿下圣明聪慧,而李愔也隐约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但却也没有戳破,而是让人找来担架,将冯石介抬到自己的船上,至于冯漱玉,自然也是感激不尽,只是一双大眼睛里的泪水又如珍珠似的流个不停。
冯石介搬到李愔船上,冯漱玉要照顾兄长,自然也一起搬了过去。李愔让高重给他们兄妹安排了两间相临的舱房,只是李愔帮冯氏兄妹只是出于道义,可是高重看到冯漱玉容貌极美,这让他会错了意,以为李愔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所以对他们兄妹照顾的十分周到,不但安排了两间最好的舱房,甚至还配了几个侍女照顾他们。
一开始李愔并不知情,后来听说冯石介醒了,他抽空去看了一下发知道高重会错了意,不过对这种事他也没有辩解,而是询问了一下冯石介的病情,结果当冯石介知道是李愔再次救了自己时,自然也是感激不尽。安慰冯石介几句后,李愔又与冯漱玉谈了会话,从她那里他才知道,为何对方会在回泗沘的客船上?
原来那天李愔救了他们兄妹后,两人重获自由,只是他们身无分文,冯掌柜也不再愿雇佣冯石介做伙计,所以两人连个去处都没有,后来还是经过好心的老霍指点,让他们不要再呆在倭国了,毕竟这里的战乱还没有完全平息,他们兄妹孤身在倭国,指不定就遇到什么兵乱,还是回到大唐境内的好。
冯氏兄妹与父亲失散,而且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找到父亲,两人也有些灰心,再加上这次差点变成奴隶的惊吓,最后冯石介拿定主意,准备乘船离开倭国,至于坐客船的费用,则是老霍帮他们垫付的,对此两人是千恩万谢,而冯石介则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大恩,同时在心中发誓,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只是没想到之后冯石介却是一病不起,差点连小命都给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