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这件事已经结束,我也是该回去了,之前得到消息,青儿那丫头,去了晋城,这几日无事的话,我也打算去晋城走走。”
“去吧,京城的事,我会解决好的,只等你们两个回来,朕就下旨,给你们赐婚。”
“那我就先回去了,替我与蔻贵妃带句话,多谢这么多年来她对青儿的照顾。”
宁为才一走,甘泉宫里,就安静了下来,心情不好的云释天,笑着走出了甘泉宫,打算去御花园走走。
192:曾经的风花雪月
秋高气爽,正是赏菊的时候。
太尉一事一定,云释天也是放下了心头大石,现在丞相已死,太尉也已经落马,纳兰青捷是自己的人了,剩下的,就是太后了……
不过不能操之过急,等自己势力慢慢巩固壮大了,才是与太后对阵的时候。太尉一落马,依附他的那些官员,也会落马,在科举上选出一些可塑之才,大力培养,几年之后,定是自己忠心的拥护者。
那时候,才是自己真真正正可以掌握这片土地的时候。
有什么,比自己终于可以甩掉那些包袱大展雄心壮志还要愉快的呢?
看到缓步走到了自己身侧的纳兰蔻,他展颜大笑,伸手拥住了身旁的佳人。
“皇上今天,兴致真好。可是有了什么大喜的事?”太尉入狱一事,纳兰蔻还不知情,她还以为云释天是突然来了兴致,想与自己赏菊。
“今日,是朕又一次,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云释天紧紧的拥住纳兰蔻,心中泛起了幸福之感。
秋风送花香,御花园里,种着大片的菊花。盛开于凋谢的百花丛中的菊花,散发出沁人的香气,墨绿色的叶子层层叠叠,如众星捧月般衬托着洁白的花,更显得宁静高远,神圣脱俗。
这些经过精心培养和摆布神韵清奇的菊花,比纳兰蔻以前在靖光城田野间见到的,显得更加丰富多彩,意境深远,她们有的神行一体,风流潇洒,有的群芳簇拥,体态婆娑;有的玲珑俊秀,生动传神,这种菊花与岩石树木芳草小阁配置,更有古雅清奇的景色,发人遐想。
“秋来不与百花妍,瘦尽清寒入楚天。雨润流香茶外饮,霜栽彻骨酒中眠。何须妩媚争如意,只教孤标任可怜。一瓣芳心开淡薄,无边旧事上琴弦。有菊怎能无酒,有酒怎能无琴音,你替我,弹奏一曲吧,就当做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凉亭中,安公公已经让人取来了两壶酒,此时正在火炉子上煮着,散发着浓浓的酒香。
纳兰蔻点了点头,命墨痕去取了琴,顺势脱离了云释天的怀抱。
见纳兰蔻扬了扬嘴角,云释天苦笑着摇着头,坐了下来。
而纳兰蔻,却是等着墨痕送来了琴之后,坐到了凉亭的倚栏上。
云释天斟了一小杯酒慢慢的啄着,温热的酒酒劲很大,喝了几杯,就让他面红耳赤的双眼迷离,纳兰蔻的琴声,更是让双眼迷离的他,没有注目的方向。
原来的他,一直算计着如何让太尉落马下狱,今天,他完成了这个心愿;原来,他也一直想着,可以与纳兰蔻一起,这般温馨而美好的坐在一起。
这似乎,比让太尉下狱,更难。
何时的她,才能认真的看看自己?才能对着自己真心一笑?才能把自己放入心里?
这似乎,比让他再忍受太后的胁迫,更难。
手中的酒杯,空荡荡的。就像自己的心,一直想要让一个人住进来,却总是像酒壶中的酒水,自己怎么也无法将其倒入酒杯中。
“皇上,让老奴来替你倒吧?”
安公公看酒水都洒在了石桌上,知道云释天确实是醉了,可他刚一走进,云释天就恼怒的猛然丢下了酒杯酒壶,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了起来。
云释天异样的举动让一旁的几个公公心中惊慌,全都跪了下来,就是抚琴的纳兰蔻,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皇上,皇上……”安公公慌忙接住了云释天甩开来的酒壶,担忧着云释天这般悲愤的大吼,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安公公,你们先退下吧,让我来劝劝他。”纳兰蔻起身,将琴交给墨痕,让安公公等人,都出了凉亭退到了远处。
“皇上,今日,不是你实现心愿高兴的日子?怎的?”蹲着身子,纳兰蔻捡起了一块酒杯碎片,拿着它慢慢走进了云释天。
“实现心愿?高兴?我这一生,为了这个心愿,忍耐了半生。可是今天,我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太尉下狱了?我可以大展雄心壮志了?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还是高兴不起来?”云释天痛苦的捂着头,直直的做在了石凳上,趴在满是酒水的石桌上,他的脸上,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酒水,湿漉了大片。
“皇上心里的苦,我知道,想我以前,为了让一个人可以留在我身边,用了整整十年,可是到最后,就是到最后的那一刻,我都没有让那个人留在我身边,与我相比,皇上你改庆幸该高兴的。”
想起那段往事,纳兰蔻的心就像是刀割般的痛,云释天忍,也只是四年,而自己为了得到云轩澈的爱,苦苦的等了十年,十年,她受尽委屈,受尽冤枉,却还是不能让他回眸一次,与自己相比,云释天真的幸运太多太多。
“你知道?呵呵……你知道什么?你有等的人,我在以前,也有一个,我现在,已经越来越无法记起她的模样,就是想起,也是模糊一片,就是看到她,也会头痛不已,以前,我们也曾有一段风花雪月,但现在…………我的心,有了别的归属,我忘了她,我居然忘了她,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一个人了,但是……我却又一次错了……我怎么可以忘了她……怎么可以……”
云释天颓废的趴在石桌上,双唇无力的张合着吐出一些让纳兰蔻生涩难懂的话。一直以为云释天就是个冷血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有风花雪月,但似乎,她错了……
“我甚至忘了她叫什么,只知道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一个这样的女子,她就像是一团朦胧的雾,出现在我很多记忆中,但我,就是忘了她……因为我的心里,有了你,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移情别恋,才会忘了她,但就在昨日,她告诉了一件事……你还记得你问我羽仙怎样了吗?”
听上去,似乎与羽仙有关,纳兰蔻仔细的听着云释天的喃喃自语,生怕落掉了一个字。
“嗯,她现在怎样了?”
“她……每次见了我……她都是一言不发……等我回来后……她也会出现和我一样的症状,原来我一直以为,只是巧合,但是就是在昨天,我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原来,这不过是她,为了让我忘了她,做的一些手脚……就连她自己……也深受其苦……”
“什么……”纳兰蔻震惊的瞪大着眼皱紧了眉头,对云释天说出的话无法接受。“她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羽仙与于是那天,似乎曾有一段情……纳兰蔻大脑飞快转动着,任她怎么想,也无法把两个人联系起来。一个是大靖国的皇上,一个是忆相思的头牌,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羽仙那个炎日国细作的身份……
一场少年君王与忆相思头牌的风花雪月……何其的匪夷所思与让人浮想联翩……
“她……她让王子萌,交给了我一封信,我们两个人……这一生,都注定不能相见了,因为她与我,都中了一种蛊,一种绝情蛊……要是再相见,也只会落得个蛊虫噬心得下场,她说,她与我的相识,起于一场有意为之的意外……为了接近我,她在我刚刚登基出宫游玩的时候,再一处凉亭中,等了一天,那时的我,被太后丞相太尉左右着,心情郁郁闷闷不乐,本就是为了出宫找些乐子,与凉亭中,我看到了她的惊世一舞,从而一件倾心,后来,我让王子萌偷偷打听,知道了她是谁,之后的每次偷偷出宫,我都会扮成普通公子前去寻她,久而久之,她对我,也萌生了情愫,但这段根本就不可能的感情,在被卫胄知道后,一手扼杀了……”
卫胄?卫胄怎么了?这里面居然还有卫胄的事,纳兰蔻紧张的抓住了云释天的衣袖,更加仔细的听了起来。
云释天抬了抬头,苦笑着看了看纳兰蔻紧紧握着自己衣袖的双手。“果然,你一听到卫胄,就会这副模样……你说自己等一个人,等了十年,应该,就是他吧……”
“不是。”纳兰蔻回答得很干脆,自己等的那个人,只会永远停留在自己的回忆中,不会再诉与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