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秦老夫人红着眼睛,愧疚的道,“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你。”
乔美杏摇头,“当年心里是恨的,要是他们不往这边跑,就不会遇上,我的孩子也许还活着。现在想想,不是的,一切都是命。”
“我知道秦大人秦老夫人你们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那次秦老夫人送欢喜鱼儿玉佩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天迟早会来。我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欢喜。可一想到以前,我就心痛,那股怨气从心里就出来了,让我开不了口。”
叹息一声,乔美杏看向欢喜,“后来我想通了,是老天安排我和欢喜有母女的缘分,我和那孩子没有缘。应该让欢喜认祖归宗,跟着我,我帮不了她只会拖后腿。”
“娘,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你没有拖后腿,谢谢你二十年来的爱护。”欢喜红着眼眶,“对不起,因为我,您失去了您的孩子。”
“刚才娘迁怒于你,是娘不对。你当时还那么小,你什么都不知道。”乔美杏回忆起当年,“那孩子从出生就身体不好,求医问药四处奔走,一直都不能治好。有时候好两天,又开始发病。我和你爹心疼又疲惫,最关键的是我们家不富裕,手里没了银钱。那次去永州县姑婆家的银两,还是跟村里人借的。都不富裕,借了好几家都没凑够二两银子。”
钱菊英擦了眼泪,“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穷,最后还是买了家了的粮食才凑够了。”
秦府的子孙平时节俭,了解时事,知道二两银子对老百姓有多大的作用。二十年前,二两银子一年都花不完。普通百姓,想攒二两银子需要两三年。
秦府的人没有说话,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安慰,没有亲身体会是不会感同身受。安慰的花语说出来,也显得干巴。
乔美杏继续说道,“好容易我和你爹去了永州县,姑婆带着我们去找那位大夫。那位大夫看过之后,直摇头。前面耽误时间太长,已经病入骨髓。”
“我的欢喜还那么小,大夫却说她只能再活几天。我们给大夫磕头,求他救救孩子,大夫叹了口气,连药方也没开,就让我们带着孩子回去,让孩子不要再吃苦药汁,好好的过几天好日子。”
乔美杏忍不住泪流满面,几度哽咽,在场女子们跟着掉眼泪,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欢喜拉住了乔美杏的手,毛毛跑过来,抱着乔美杏,“外婆~”
把毛毛抱在怀里,心里瞬间好像没那么痛。乔美杏接着说道,“老大夫已经不见我们了,姑婆也劝我们接受现实。没办法,我和二妞他爹商量,把孩子带回去,听老大夫的让她好好的走。便和姑婆告辞,往家赶。
我们身上只剩下几个铜板,从永州县到丰源县有两天的路程。姑婆给我们做了干粮,又硬塞了二十个铜板,让我们坐马车。
想到家里负债累累,我想走回去,二妞她爹坚持坐马车。他是读书人,没怎么做过伙计。看他脚底都起了血泡,我只好答应了。
天公不作美,我们乘坐的马车走了没多大一会儿,车轱辘就坏了。车夫修了小半个时辰,也没修好。
车夫告诉我们车轮修不好了,他要走回县城换车轮。说那边有条近道,让我们从那边走,天黑前能到投宿的驿站,不收我们这段路的钱。
可能老天就是这么安排的吧,我们听了车夫的话就从那条近路走。那是一条小道,道路不平坦,我们走得很慢。山林里风大,我们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走到一片枫树林,突然从林子里冲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我看她披头撒发衣衫都被树枝给刮烂了,姣好的面容上,都是血口子,吓了我们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