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窄红 折一枚针 2472 字 23天前

“检查?”宝绽蹙眉,“什么人?”

他们说不清,宝绽快步上楼,一二楼之间的缓步台上,萨爽正等他,已经勾了脸,是《苏三起解》的崇公道:“宝处!”他给他说情况,“来了一伙工商的,说是有人举报我们非法经营,时哥和侬哥陪着上去了!”

非法经营?宝绽看一眼表,这个时间,恐怕要耽误开戏:“营业执照给他们看了吗?”

“看了,”萨爽说,“全部手续都拿出来了。”

两人到三楼,真是工商的,穿着制服,戴着肩章,还举着执法记录仪,一伙人挤在包房里,能听到一个大嗓门儿在嚷嚷:“你们这是超范围经营,罚款!整改!”

“大哥,”时阔亭赔着笑,“我们只唱戏,有时候客人累了在这歇一脚,不额外收费。”

他这么说,那工商的还挺不高兴,弯腰四处翻,翻出来两瓶小牛时期的白酒:“茶水不收费,酒也不收费?”

那是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时阔亭想解释:“我们……”

那家伙质问:“喝没喝过?”

时阔亭没办法,只有承认:“喝过。”

“提供餐饮!”人家直接给定性,“街边那种小书店知道吧,想卖一杯咖啡,都得去办食品经营许可证,你们这么大的门脸,就在萃熙华都对面,万一出了食品安全问题,谁付这个责任!”

他说的有道理,宝绽走上去,之前他们一门心思唱戏、稀里糊涂经营,不懂法,现在懂了,就得按着法来。

工商的一回头看见他,卓尔不群的气质,价值不菲的大衣,态度语气收敛了些:“你是老板?”

“你好,”宝绽伸出手,“如意洲的团长,宝绽。”

那家伙意思着跟他握了握:“你们这个戏楼现在肯定是有问题,暂停营业吧,等着处罚通知单。”

宝绽没多说什么,只是商量:“我们今晚的戏牌子已经挂出去了,客人不知道停戏,大冷天的跑一趟,您看能不能……”

“这没商量,”那人摇头,“群众举报我们必须得处理,说实话,你这还行,小毛病耽误不了几天,要真是非法经营情节严重,我们要贴封条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宝绽不再强求,领他们进屋,想聊一聊,了解一下有关规定。时阔亭没跟过去,靠着二楼的栏杆,挺不高兴地冲应笑侬扬下巴:“行啊你,真沉得住气,戏楼都快让人封了,跟没事儿人似的!”

应笑侬瞥他一眼,冷哼:“老百姓举报,小喽啰来查一圈,你跟着走个过场就得了,”他背过身,一副大娘娘的派头,“等会儿宝处随便给谁打个电话,人家还能不管?今儿晚上的戏咱们照唱。”

时阔亭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刚才一个屁都没放,原来他压根没把这帮检查的人放在眼里:“真有你的,”他说不清是佩服还是讽刺,“段公子!”

“少叫我那姓,”应笑侬回头瞪他,“不爱听。”

“亲爹给的姓,哪能不……”

正说着,楼下又进来一伙人,都是男的,有五六个,领头的亮出证件:“警察,”他们问工作人员,“你们这儿谁负责?”

蓦地,应笑侬的神情变了,同一天,工商和民警先后上门,不可能是巧合,这时回头想想那什么“群众举报”,如意洲在闹市区,戏在自己的楼里唱,根本谈不上扰民,哪个没事闲的群众会举报他们?

这是有人存心捅刀子。

警察分出两个去一楼转悠,其余的上楼来,锋利的眼睛盯住时阔亭和应笑侬,很不客气地问:“你们是这儿的?”

“演员,”应笑侬站到时阔亭前头,“警察同志,我们都是守法公民。”

警察习惯性把他扫视一遍:“有群众举报,你们会所以演出为名提供性服务,我们走访了附近的商户和群众,都反映这里晚间有豪车出入。”

说着,他抬眼往上看,应笑侬顺着他的视线转身,见宝绽站在楼上,是送工商局的人下来,听见警察的话,不知是屈辱还是愤怒,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第123章

飞了十四个小时, 匡正在苏黎世机场落地。

这次的培训, 瑞士联信商学院只提供场地和师资, 学员则由参加培训的私银自己召集和组织, 匡正安排段钊在家留守,其他人全过来服务, 算是一次变向福利。

学员和工作人员分头报到, 这些二代或搭私人飞机,或从家里在瑞士的房产过来,只有康慨, 非跟着来晓星挤头等舱, 一路和夏可撕来撕去。

商学院派了两辆奔驰商务车来接, 从苏黎世火车站到小城卢塞恩,沿途是童话般的雪国景色,星夜下的雪松、被积雪覆盖的小木屋, 还有火车在皑皑的山景间徐徐穿过,仿佛全世界都在喧嚣中奔跑,只有这里的时间停止在某个宁静的时刻。

到了卢塞恩,一般游客都要找码头坐船过琉森湖, 但商学院的车全程走陆路,从白茫茫的森林中穿过, 远远的, 能看到琉森湖银镜似的湖面,摆渡船三三两两,船头正前方, 便是雾气中的瑞吉山。

瑞士联信商学院坐落在山麓,以中国人的眼光看,是不大起眼的一个建筑。大家先后下车,托着行李走一段雪路,匡正在前头,墨绿色的羊绒大衣,黑色经典款拼接皮靴,短发被山风吹起,飘送淡淡的麝香气。

突然,左肩上挨了一下,是打散的雪球。

匡正回头看,背后全是他的人,他那三个箱子,黄百两拖一个,夏可拖一个,第三个应该在来晓星手里,他的手却空着,搓着掌心,像是攥过雪。

“哎哎哎,”眼前忽然一闪,是康慨那排嚣张的钻石耳钉,“他不是打你,是打我,打偏了!”

匡正拍了拍肩膀,推着胸口把他搡开:“你们是来工作的,”他对万融臻汇的人说,“工作做好了,把天掀了我都不管,现在正事还没干,乱七八糟的心都给我收起来。”

来晓星抿住嘴唇,惭愧地低下头。

“这里,”匡正跺了跺脚,“是全球顶级富豪的聚集地,2018年私人飞机抵达地区的第三名,一个雪球打偏了,打到的如果不是我,是别人呢?”

来晓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缩起脖子,那个胆小的样子更像只仓鼠了。

“喂,”康慨重新上来,匡正那个箱子在他手里,“我师傅又不是故意……”

“还有你,”匡正把目光投向他,很严厉,“你是培训班的学员,是我们的服务对象,”他指了指箱子,“替谁拿的,还回去。”

康慨看一眼来晓星,梗着脖子不动弹。

“怎么,”匡正眯起眼,“我说话不好使吗?”

康慨其实怕他,但不服软:“我在这儿,不用我师傅干活儿。”

他俩眼看着要卯上,来晓星赶紧过来,从康慨手里抢箱子,康慨不给,两个人拉拉扯扯,夏可在后头看不过去:“我说你们小两口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