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病了。
连续几日烧的昏迷不醒,便算有意识的醒来也不过是梦呓了几句,随即又沉沉睡去。
蔺希前来看过几次,几乎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给她看了一遍,却依旧是不曾有半分的好转。
蔺希气的发了话,倘若这些个庸医再不能将她治好,便提头来见。
于是,公主府一日之间,多了十几个整个京城当中医术最为精湛的老大夫。
这些个大夫围坐在一团,纷纷在找那长月公主到底是何病,为何这都好些时日了,怎的还是不醒。
若说是发热,他们已才采用了最好的退热药贴,药膳的……可仍旧是毫无用处。
若说是中毒,可他们已试过,长月公主浑身上下无半处有中毒迹象。
最后研究了许久,觉着这病既然不是实病那许是虚病。
倘若是虚病,便约莫着是中了邪,需得请法师前来驱邪。
便在蔺希当真想要让相国寺的住持亲自前来作法之时,好月却又是忽然醒了。
她醒之时,恰好满屋人都在。
且蔺希,也恰好在。
她被安月扶着坐起,十分木讷的瞧着这满屋子一脸关心她模样的人,无力的勾唇笑了。
“你们这是作甚?莫不是我命不长,都等着我来说遗言了?”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 苏南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红着眼眶的骂了好月一顿,“你个没良心的丫头,当真是没有半点良心,你倒是好,说病就病的,可让咱们替你白白担心了!”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的就哭了?”她依旧是笑的无力,一双眸子亦是黯淡无光泽,“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还没死,你不用给我哭丧!”
“你这丫头!”头上被蔺希弹了一指,“说什么死啊活的,你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李太医,来,给长月瞧瞧病!”
随着蔺希的话落,便见得身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老者弓着身子前来对她仔细的检看了一番。
把脉,翻眼皮,摸耳朵,瞧手,再看舌头等等等 等。
待看了一阵之后,再同蔺希道,“禀皇上,公主除了身子还发热之外,其余倒是、无甚大碍了!”
无甚大碍?
蔺希当即便险些气的要大骂那老大夫一声庸医。
何为无甚大碍?
莫非他没瞧着,他的好月如今眸子已失去了光泽么?
看人看神,她的神显然还未曾归来呀。
他在好耶病倒当日便也查探了她为何病倒,当后来知晓是因一个男子之时,蔺希当真是气的恨不得要将那男子千刀万剐。
可最后,他派御林军将整个京城翻找了一番都未曾找到那男子之时,蔺希则更是发誓,倘若能见着,定要抽其筋骨,放其血,割其肉,要其命。
此时也知晓好月的状态不可让人多扰,蔺希在交代了好月几声要爱惜自己后,更是无比郑重道,“无论发生什么,我将永远是你的后盾!”
那自称的一声我,又足可见他是以什么心思的保证。
不论他是兄长,是朋友,或者是皇上也好,都将永远是好月的后盾。
之后的话,他不曾再多说,只轻轻的摸了摸好月的头,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