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太守虽然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就是怎么也在意不起来。
眼前的暮色,一层又一层的涌上来。
灰暗的颜色涂满天地;飘扬的大红桌布映成了暗红,诡异而压抑得让人窒息。躺在血泊里的女子扭曲的眉眼,瘫倒在桌椅老太爷死不瞑目的模样,成了唯鲜明而刺目的存在。
他有些想不明白,好好的寿宴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怎么就跑出来一个血海深仇的女的撞死了呢?
怎么就突然间就变成了死局,变成了,再也没有半点挽回机会的局面?
……
……
再回到清州城。
已经又是两日过去。
谢忠义让从汉子各自分散着回去鱼市,而自己则仍是有些不放心的问:"素素,你接下来打算如何?……你离开了那么久,可有说辞回去?"一边问,一边与桐笙并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不过虽说是询问,他也已经在心里隐约的觉得;对现在的素素来说,这种事或许已经算不上什么麻烦事,而他之所以这样问,是想知道关素素接下来的打算。
“我也正在想这件事,”桐笙说道,神情淡然而认真:“我到底只是个女孩子,在外面失踪了那么久……
要平平安安的回去,总要有个说得过去并让人信服的理由才行,不如,请舅舅送我回去吧,就说是我迷路到了西市正好遇到你,被你带回了鱼市,在鱼市小住了些时日。”
谢忠义闻言,不由得多看了男装打扮的桐笙两眼。
要不是知道底细的陌生人,或者隔远了瞧见都不一定分辨得出来;她的男子装扮,无论言行举止都极其神似, 是而说出这样的话来时,若不是声音里还带着女子特有的轻婉,他都会觉得怪怪的了。
‘也可以。’谢忠义不假思索的道。
桐笙道:‘那么,素素便在些先谢过舅舅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淡有礼。
但不知为何,也不知是否错觉。
谢忠义总觉得,她但凡自称‘素素’时,总有几分疏离和仿佛并不怎么在意的忽视,不由得说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是你亲舅舅,又不是什么别的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情归情,理归理,情理不可混淆作废。’桐笙说着,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周围,看到一处茶楼时,‘在回去之前,我还得先去找我的丫环,舅舅不如先去那间茶楼里,喝茶解解渴,我去去便回来。’
谢忠义不由得问:‘你去何处找你丫环?’
‘不远,先前在外面买了座小宅子,’桐笙随口淡淡解释道。谢忠义听了便不在多说什么,只让她自己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毕竟,刚刚才做了那样的事,或多或少,都有些疑神疑鬼的心虚,可得仔细些别让官差发现了才好。
……
目送桐笙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后。
谢忠义来到茶楼时在,要了一碗凉茶,一边喝,一边听周围的人,谈论着最近城里发生的事情。恰好就听到了,临座一位口才几乎可以/比说书先生的路人甲,正在口若悬河、绘声绘色的讲起当日太守府,寿宴变丧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