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巷。
一片僻静中透出几分清雅的小院子里。院子里并不宽敞,可以被称之为‘家具’的东西很少,但周围却种了不少在外,难见也极少会被人认出来的珍贵草药,以及寻常路边就能见到的花花草草。
院中还有一棵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树。茂盛而粗壮的树干上,正坐着姿态随心所欲而仍然顶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的百千寻……
几张交叠在一起的破破烂烂的羊皮卷被随手扔到地上。
他已经打开了手中的木匣。匣子外面的木质陈旧泛黄,似乎为水土所腐蚀,而里面却很干净崭新……铺垫着一层柔软的棉絮垫底,上置一片绸缎扎紧,中央放着一小卷拇指大小,色泽陈旧泛黄但却很干净的图卷,用绳子仔细的系着。
同样是某种动物的毛皮,只是更柔软细腻。
百千寻拉开绳子后把小圈卷抖开来问:“这是什么东西?藏宝图?夺得你死我活的云图,就是这么一张小东西?啊……还是残缺的。”
虽然‘啊’了一声,但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有些好奇而又有些没放在心上的清清冷冷。
在他仿佛自言自语的问话时。院门处传来开锁声,然后,进来一个一袭白袍而面具遮脸的男人。
“原来竟是残片。”
仿佛若有所思而十分温和的呢喃。
百千寻闻言将目光从并看不懂的云图上移开,而看向他问:“这么说你不知道?不过你似乎并不惊讶。”
“然也,”优雅的面具白影缓缓走近树下,目光落到被扔在草上的羊皮卷,原本似想跨过但心念一动又鬼使神差的俯身捡了起来,随后撩袍优雅而随意的往树下石凳处坐下来,“不过有过这种揣测,是而并不惊讶……”若是云图并非残片,而他们也得到了云图又怎会还冒险呆在京城里?
说话间。他取下脸上的面具,放到石桌旁边,露出一张俊美而温柔的面容。与此同时,此前争夺云图时并未出现,而此刻却不知何时出现的展颜,正从屋里端茶出来放到他的面前:“公子请用。”
并在说话间,将搁在托盘里的油灯,也轻移出来放到石桌上……
明亮而有些昏黄的光影里。他顺势将手中的羊皮往油灯前展开一照,很平常的动物皮毛看不出丝毫异样。
“白衣服的……”百千寻继续将云图残片翻天覆地的看了两遍并等了片刻后,突然抬头似乎有些忍不住道,“稍等一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做什么用的,你怎么也会要抢,还是跟锦衣卫抢简直虎口夺食,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云图是一张指向某处的地图,传闻中前朝皇帝一直在暗中收集想要找寻之物,就在云图指引的终点之处。换作是你有这样与之一夺的能力,是否能不为所动的任由它流落于别人之手?”
一直以来都自称四公子的人这样回答道。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迷人;与百千寻那种清清冷冷得像三月小雨让人有种沁骨之寒的语调不一样;也与司徒墨离那种温柔而邪魅的语调不一样,而是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百千寻:“如此说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你之身份,凌驾于锦衣卫之上?在大殷王朝锦衣卫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能凌驾其上……哼,看来你果然是皇族之人。一直以来都遮遮掩掩,难不成皇族身份在我这里不能见人?还是你在打什么算盘?”
“小白这是生气了?唉……”他白皙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明媚的忧伤抚额叹气,“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觉得,小白若有疑问自会相问。”
百千寻将云图塞回匣子里扔给树下坐的人,“问了你若是不说,岂不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