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带你去个地方。”这次北堂傲越没有再搭上殁烎的肩膀,自然的牵起他的手。
殁烎皱起眉头,不郁的看着紧握他右手的帝皇,他现在极想一手挥开,可是他不能,只能忍着。
看着一路熟悉的风景,殁烎有个不详的预感……
北堂鸿煊再一次偷偷溜到十五皇子‘北堂未泱’的住处,就在国师登位之前小皇叔就搬离了皇爷爷的寝宫,转而住在冷宫附近,北堂鸿煊一度以为小皇叔再一次遭到了厌弃,可是自从小皇叔被打发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据说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只不过这次被打发到这里唯一不同的便是小皇叔的殿外很多侍卫把手,他根本找不到适当的机会潜入。
这次他听说皇爷爷把很多侍卫转去了神殿,理由是国师刚登位会更加的危险,机不可失,遂他决定今晚潜入。他手心开始冒汗,虽然他自小就学习各类暗器和武功,但是实践还是第一次,为此他特地去御药房偷了些没有色味的迷药来。既然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那便……
北堂鸿煊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八名侍卫的面前,还好调走了一些,不然之前的十六名侍卫他可搞不定。
在前面的两名侍卫刀柄互相交叉,不言苟笑的说:“小王子烦请留步,陛下有令,没有陛下的命令谁都不得进入!”
“本王子有说要进去吗?”北堂鸿煊嘲笑的看着他们,然后故意在每个人面前都走一圈,“本王子就是想来看看小皇叔住的地方……而已。”最后两字拉长了许久,当音落时,那些侍卫全部倒下,发出很大的声响。
“果然是御药房里最厉害的迷药。”北堂鸿煊拍拍手后收起脸上肆意的笑,沉息的推开门。
在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小皇叔正笑着看着他,他有些不知所措。
“小皇叔……”北堂鸿煊想要解释,没想到小皇叔直接跑过来抱住他,他除了当初呆滞了一会儿后,没多久就恢复过来,回报着眼前的人,可却在抱住小皇叔的一刹那间,北堂鸿煊蹙起眉头。
不是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现在抱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一丝心跳加快的感觉都没有,趁小皇叔不注意,他凑到小皇叔的脖颈处。
——没有那熟悉的香味。
这人是假的!
他不着痕迹的放开手,除了小皇叔,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让他抱!北堂鸿煊装成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关心的问道:“小皇叔在这还好吧?为什么皇爷爷突然把你安置到这里?”
‘北堂未泱’咳了咳,用广袖遮掩住半张脸,“我的身体越发的差了,父皇说这地方适合给我养病就送我来了,来这以后,我病是改善了不少。”
“是吗?”虽然脸一样,可是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小皇叔的他不会将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我说,因为怕我担心;也不会用广袖遮掩着咳嗽,他只会一直憋着,实在憋得难受了才会咳那么两下,然后告诉我别担心;更加不会突然上前抱住我,他只会在我伤心的时候做这种举动。
“嗯。等我病好些了,我会自己出去找你的,你就别来了。父皇知道不好。”
“好。那我就先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北堂未泱’随口应好,北堂鸿煊却突然拐道回来,问了一句:“小皇叔还记得三年前鸿煊送你的生辰礼物么?”
‘北堂未泱’不着痕迹的困惑了下,马上很自然的笑道:“当然了,我一直都悉心保存着。”
“哦。那我走了。”
合上门,再看一地的横七竖八的人。
……如果这个是假的小皇叔,那真的小皇叔去了哪里?
一回到逵釉殿,北堂鸿煊就被北堂昊给逮住了。
“你去哪里了?”因为北堂昊最近心情不佳,所以所几个月来没看到北堂未泱不说,拓跋嫣儿还惹出这种事,其他地方又开始出现反抗的草贼,弄得他心力交瘁。
“回父王,我去找……”北堂鸿煊本来想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去找小皇叔,可没想到小皇叔是个假的,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居然改口说:“我去找人玩去了,顺便作弄作弄人。”
“不学无术!回房中沉思!”北堂昊脸都气绿了。
“诺。”北堂鸿煊闷闷不乐的踱步回到自己寝宫,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他没和父王说实话。他向来不会隐瞒这些事情,可能是关系到小皇叔,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谨慎吧。
究竟小皇叔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又去了哪里?那一瞬间北堂鸿煊的脑子里闪过一个非常骇人的想法。
——皇爷爷藏起小皇叔了么?
也不怪他这么想,因为目前为止小皇叔接触最多的不是他,也不是那令人厌恶的蕖妃,更加不是云月,而是皇爷爷。
其实在某些时候他一直都在嫉妒着皇爷爷,皇爷爷至高无上的身份能将一个人任意的留在身边,也可以随意的喜欢自己钟爱的人,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就足够人艳羡了。北堂鸿煊对权势没有太大的执着,可能也是因为他从小就被灌输着一种思想,他的父亲绝对是下一任的帝皇,而身为父亲唯一的嫡子他当之无愧的成为太子的不二人选,既然他注定会拥有这些权势,那他干嘛还要执着?而小皇叔……
假如他当时没把小皇叔接出冷宫,皇爷爷就不会看见小皇叔,更加不会遇到蕖妃那个贱人!那么现在的小皇叔可能会更加依赖他吧?没错,他们互相的依赖着。
假如皇爷爷现在驾崩,父王也是……那么他是不是会比较容易得到小皇叔,至少可以让小皇叔干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受人束缚……
☆、115章
殁烎看着北堂傲越领他去的方向越来越不对劲,不由的观察起路来,惟恐下一刻就去了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可是绕过一条小路后看到的景色却让他板着脸。
北堂傲越带他去的不是什么陌生地,恰巧他还是蛮熟悉的,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来这个地方一次。
——渝河。北堂傲越带他来这里做什么,试探他?
殁烎路经写着‘渝河’二字石碑的时候假装好奇的说句:“渝河?”
北堂傲越愉悦的牵着他的手,“嗯,渝河。这里的风景如何?”
殁烎这才开始打量起渝河。风景确实不错,在河道四周都有柳树环绕,微风吹来时,柳枝会轻轻的摆动妖娆的身姿,碧绿的湖水在太阳的直射下泛着波光,可有谁能想到这人间仙境底下暗藏的乾坤?
柳枝或许是因为鲜血的浇灌长得越发的茂盛,碧绿的湖水底下又有多少的白骨?宫中最污秽的存在想必就是这里吧?
殁烎心里讥笑了几下,面对北堂傲越时只是微点头,“还可以。”
北堂傲越好像很满意他的回答,嘴角咧得很大,第一次让人能清楚的看到他整齐、如白瓷的牙口,殁烎有点愣神,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北堂傲越笑得如此的开心,明明他就没说什么……
“殁烎喜欢这里吗?”北堂傲越依旧用温柔得腻死人的声音说,可是却让殁烎再一次的愣神。他怀疑今日北堂傲越是不是被人换了,之前的北堂傲越哪里会叫他‘殁烎’?
灰白的双眸灰暗起来,呆滞的看着清澈得能映射他整个身影的湖水,“嗯。”说出违心的话语。
北堂傲越双掌一拍,不知从哪里突然抛出几名太监来,其中四名太监抬了个红色案桌过来,其余几个太监手上拿着笔架、纸张和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