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凰见自家母王的神色,心中已经明了她的思虑。
对于自己暗中的势力,纪凰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并不想对自己的家人刻意隐瞒,启唇继续接着刚刚的话道:
“自西玖定国十六年以来,所出能武善兵者极少。母王身为我国兵马大元帅,是出征领兵的主要人选,亦是唯一能与北霄武将抗衡的统兵之人。”
“此番刺杀,无疑是不想让母王有余力率兵打仗,应该是北霄那边动的手。但是能知晓西玖帝都凰王府的方位、且安排刺客在最僻静的梧桐巷开始动手的,应该是我们帝都的人。”
“方才那批杀手训练纯熟,且招式布局与衰落的天命门有几分相似,想来其中关联不浅。孩儿初去接管曼城时,许忠义就不止一次的调派过天命门杀手暗杀。此番刺客之事,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纪凰对许忠义这种总是暗地里捅刀子、而且让人不好下手解决的麻烦,只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肾疼。
看来对许忠义的调查要加紧一点了,否则这种人留在西玖朝堂官居要职,必定惹出一堆乱子。
纪宸吟抛开自己心中所有思虑,眼中仅剩下赞赏之意。
不论凰儿有多少事情没有与她们交代清楚,但这小兔崽子终究是她与阿夜的孩子、是纪家的女儿,这就足够了。
“那不就是说母王将要出征了?北霄国力强于西玖,此行凶险万分,当真非去不可吗?”
纪宁苦下脸,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扯衣角。
他不懂什么国家局势、也不懂什么行兵用道,他只想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生活而已,哪怕不要这王权富贵。
“此次若是出征,我会与母王同去。”
纪凰淡定的说出自己的打算,结果掀起一场风浪。
“什么?!”
纪宁三人拍案而起,皆是一副“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同意的”的表情。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凰儿你年纪尚小,还是让你母王去吧。”
晨泽语在一旁劝哄着,纪宸吟被气得身子直颤。
这小兔崽子,才在心里夸她两句,这就又开始胡闹!打仗那么危险,那是她可以随便去玩的地方吗?!
“父君不必多劝,孩儿心中有数。如果母王不许,那孩儿就只能私自带兵去了。”
纪凰的声音依旧平淡,可其中夹杂的不容置喙,让一旁的纪宸吟三人犯起了难。
这一年来,凰儿的变化他们看在眼里。但她的实力是一回事,他们的担心又是另一回事。
本来一家四口,出征一个已经是万般的担忧不舍。这一下子又要出去一个,如果有个什么意外,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但是凰儿的性子素来是说一不二的,就如同当初接管曼城那般,她说要去,便没有商量的余地。若是不让她去,私自出兵这种事她一定干得出来。
哎!与其到时候被满朝大臣参奏,倒不如依她去吧……
“母王、父君、哥哥早些休息,凰儿先回院了。”
纪凰见他们纠结的差不多了,起身带着风啸风鸣朝忆夜轩走去。
“宸吟,这……”
“凰儿长大了,该是我们慢慢松开手的时候了。”
……
忆夜轩内,纪凰拿着刚刚从刺客衣袍上顺下来的一块刺绣,嘴角妖冶的弧度让她身侧的风啸风鸣为某个新起势力捏了把汗。
“问天门?最近很嚣张啊……”
纪凰语气幽森的呢喃一句,随后将手中的刺绣放在灯火前烧了个干净。
《隐族录》都被拿走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出来碍眼,向氏家族当真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旁的也就算了,可这次刺杀居然伤了她母王,这才是最不可饶恕的地方。
“风啸,让雨绝在北霄顺道端了她们的总据点。本王不希望看到,她们还能这么欢快的蹦跶。”
“属下遵命!”
……
御天帝国,帝都,皇宫。
一座偏僻的宫苑里,参加完宫宴的御弈卿还不知道西玖那边的事,泡了个热水澡后披着外袍坐在桌边,处理着血宫传来的各种暗报。
每年的年节宫宴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过去坐几个时辰,走个过场罢了。反正他的位置一直都被安排在最偏僻的角落,刚好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在宫宴上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没人会发现有他这个人。
“弑月,问天门的资料收集了多少?”
御弈卿看着血宫密报上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这个新起组织的名字,蹙了蹙眉询问着守在一旁的弑月。
这个新起的势力倒真是好胆量!她们是把他和她的无视,当做了她们嚣张的资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