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玖帝国,帝都,胡将军府。
“笛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胡天坐在书房怒起拍桌,不敢置信的望着桌前站着的儿子,眼底满是震惊与失望。
小儿子已经没了,这大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她早就想好了,若是邪王殿下与太女那两边当真行不通,那她可以为大儿子另选一个良妻。
以胡将军府战后的地位而言,找个三品以上官宦人家、让大儿子嫁为正君不成问题。将来若诞下麟女,她也能在官场上帮衬一二,保胡家后嗣官荣不断。
而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大儿子竟然坦言要帮扶二皇女!
二皇女在朝中的地位,她早已与他讲过,这孩子怎么就是偏往刀口上撞呢?!
抛开太女沐梓泫的自身实力不说,就凭徐忠义在朝中那些动作而言,女皇就断然不会选择二皇女继位啊!
等到太女登基为皇之后,对待二皇女再仁慈也不过封王赐地、放逐余生,怎会还有回转之机?将军府跟着二皇女……那就是自己往死路上寻啊!
更何况……帷儿是死在了丞相府那许梦忆手上!大儿子莫不是忘了弑弟之仇了?!
“母亲,孩儿知晓自己此刻所言,也知晓母亲心中忧虑。”
他当然知道二皇女在朝中的地位,虽然是储位之争的重要人选,可无奈因为父家的种种原因,并不受女皇宠爱。
但许家是许家,她是她,二者怎可混为一谈?
女皇因为紧盯这些这些而忽视了她的能力,是否对她太过不公?
胡笛眼底泛起同情,心中的天秤早在鸿升街上落水被救时就已经倾斜了。此刻见到自己母亲如此反对自己的决定,也有些急了道:
“虽说二皇女是丞相府外戚,可小弟之事与她无关,母亲切勿因此牵连至她。况且昨晚若非有她相救,孩儿早已丧生河里,怎么还能站在这里见到母亲?”
胡天听到这里,神色稍微松动了些,但依旧很是严板,显然还是不赞成胡笛的决定。
胡笛见此,心中松了口气。以他对母亲这么多年的了解,只要母亲松动一点,那便是还有转机。
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胡笛更是耐心的劝解道:
“况且就孩儿与二皇女这几次接触来看,二皇女心性尚可,并非不可投诚。想必母亲心中早已明白,邪王殿下与太女殿下两边确实难行通。若不附上皇权王室,与普通官宦人家为盟,孩儿将来的子女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胡笛这番话,无疑是戳中了胡天心底最敏感的野心。
跟随女皇与凰王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谋取这一份官荣吗?若是这份荣华只在她这里留存了一代,那她九死一生的意义何在?
她只是个普通凡人,自然也会贪生怕死。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活了下来,现在正是到了好好享福的时候了,胡家怎么能就这样后继无人?
她虽不求封王拜爵百世流传,但也不愿胡家就此官场寥落复沦贫民。若是能附上皇室王权一步登天,那胡家后嗣何愁朝堂职位?
胡笛看着胡天眼底压抑的贪婪,并不意外,反而加了一把猛料,压低声音道:
“二皇女与太女抗争多年,最后的皇位……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母亲何不赌一把?”
“住口!”
胡笛这番话,可谓是让胡天心头一凛,连忙压低声音喝止。脑中清醒了些,眼底却是止不住的流露出贪欲。
若是有朝一日,胡家后嗣是皇室子女……
胡笛看她的神色,敛下眼眸冷静道:
“孩儿言尽于此,剩下的交由母亲决定。”
母亲有贪婪,却更为惜命,是以一直在朝堂武将中官位平平。
此番若不是趁着两国大战浑水摸鱼,得了个名不副实的征战将军的名头,胡将军府的地位怎么可能在同等的三品官员中脱颖而出一跃直上?
现在大战刚过,正是出征武将风头正盛地位极高的时候,此时不趁热打铁更待何时?
胡天目光闪了闪,握紧了拳低沉着声音道:
“你先回去,为母考虑考虑……”
胡笛并不意外,更不用去思索她考虑的结果。因为母亲的眼底,已经有了贪婪。
“孩儿告退。”
他也期待,未来身份尊贵的皇室成员生活。
……
与此同时,帝都,凰王府,忆夜轩。
“这件?”
纪宁拿起一件天青色的长衫,展开仔细瞧着。
“不行。”
一旁坐着的晨泽语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这件呢?”
纪宁再次拿起一件水蓝色的长衫,展开四处比划着。
“不行。”
一旁坐着的晨泽语再次摇了摇头。
“那这件?”
纪宁百折不饶毫不气馁,倔强的继续拿起一件月白长衫研究着。